赤红裙裾被罡风掀起，露出脚踝处缠绕的银色锁链——那是南诏圣女代代相传的禁锢咒。
她举起手中凤首箜篌玉佩，对着东方泛起鱼肚白的天际吟唱古老祝祷词。
地底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祭坛西周的青铜鼎同时喷出烈焰。
云殊颈后的朱砂痣迸发出耀眼光芒，玉佩在空中自动旋转，奏响一曲从未听过的苍凉乐章。
当她念出最后一个音节时，七十二尊人形石像从地底破土而出，眼眶中跳动着幽蓝磷火。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沙哑男声从背后传来，云殊转身时鎏金匕首己滑入掌心。
来人身着残破的银甲，左眼被血纱蒙住，但云殊还是认出了他——三百年前为她挡下九幽冥火的大将军离渊。
青冥剑破封印离渊的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空荡的右袖里突然涌出黑雾。
云殊旋身避开袭来的骨爪，剑锋却从虚空中首取她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破空而至，离渊的银甲应声碎裂。
萧景琰踏着满地碎甲走来，青冥剑上的赤金锁链在朝阳下流转着血色辉光。
他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一朵血色曼陀罗，云殊颈后的朱砂痣突然与剑柄上的咒文产生共鸣。
"你果然来了。
"离渊嘶吼着，残存的右臂喷出毒雾，"可惜太迟了，祭坛下的血池己经..."话音未落，萧景琰突然将云殊扑倒在地。
漫天毒雾中，云殊看见他后背浮现出与自己完全相同的朱砂痣图腾！
轮回镜中的真相地宫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后面巨大的青铜镜阵。
云殊在镜中看到无数个自己：穿银甲的祭司、持剑的将军、病弱的太子、还有此刻浑身是血的东宫储君。
当她的视线与镜中萧景琰重叠时，镜面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竟在半空凝结成古老的情诗。
"三百年来我看过的每个轮回..."萧景琰的声音混着血腥气，他扯开染血的衣襟，心口狰狞的伤口正在渗出黑血，"都是为了找到打破诅咒的方法。
"他将云殊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一团漆黑的火焰。
血***约的代价云殊突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鎏金匕首抵住他颈侧。
她终于看清那些锁链的真正用途——每一道花纹都在吸食他的生命力！
当匕首刺入皮肤的瞬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离渊将军剜心时的剧痛、萧景琰在轮回中经历的十七次死亡、还有她每次重生时被抹去的记忆。
"原来我们都在笼子里跳舞。
"云殊的眼泪滴在萧景琰胸口，晕开了血迹，"你以为自己是棋手，其实不过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打断了她的话。
祭坛下的血池突然沸腾，十二尊石像同时调转方向，眼眶中的幽蓝磷火汇聚成巨大的光柱首冲云霄。
萧景琰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玉佩上，两人相握的掌心迸发出刺目红光。
永生契约的禁锢当光柱穿透云层时，云殊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七窍喷涌而出。
她看到自己的灵魂在血池中沉浮，每一次轮回都在重演相同的画面：离渊将军的牺牲、萧景琰的永生诅咒、还有自己作为巫祭必须完成的献祭仪式..."该醒了。
"萧景琰的声音温柔得可怕，他指尖抚过她颈后朱砂痣，那里正在渗出血珠，"从今往后，你就是孤的永生契约。
"他咬破云殊的手指，将两人的血滴入青铜鼎中。
鼎身浮现的古老铭文逐渐清晰：以魂为契，以爱为牢，生生世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