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翻开这本书,怪梦就一首纠缠着我。
梦境里的爷爷、墓地、黑影……像是某种警示,可现实中,我却毫无头绪。
“这书到底是什么东西……”书页泛黄,边角磨损,显然是被翻阅过无数次。
我再次翻开扉页,里面的批注字迹娟秀,隐隐有些熟悉。
我盯着看了几秒,忽然一怔——这字迹,和我母亲的笔迹很像。
我皱起眉,翻到最后几页,发现其中几页被人刻意撕去,留下不规则的毛边。
这书原本应该有更完整的内容,但被人处理过……我心里有些不安,合上书,起身走出房间。
客厅的灯还亮着,母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杂志,却明显心不在焉。
“妈。”
她抬头看向我,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没睡?”
“有点睡不着。”
我试探着问,“家里有本书叫《阴阳玄机录》,你以前见过吗?”
母亲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掩饰般地笑了笑:“当然,毕竟是你爷爷的东西。”
“那最后几页呢?”
我盯着她的眼睛,“是你撕掉的吗?
还有,你知道李玄风这个人吗?”
母亲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她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道:“有些东西,不该留着。”
“为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
母亲放下杂志,认真地看着我,“九霄,我不希望你走你爷爷的老路。”
“他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忍不住问。
母亲抿了抿嘴,神情复杂:“你爷爷年轻时,在省城有些名气,认识不少人,包括李玄风。”
她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该说多少,“但他后来选择回到老家,是因为一件事——一件很可怕的事。”
“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劝你,别去招惹这些东西。”
母亲的反应让我更加确定,爷爷的过去绝不简单,而这本书,就是一切的关键。
我握紧了手里的《阴阳玄机录》。
我决定:我要去省城第二天下午,我搭上了去省城的长途车。
六个小时的车程枯燥得要命,我本来不想睡,但不知不觉间,脑袋还是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
没过多久,那个熟悉的梦境再次浮现。
还是那片荒凉的墓地,爷爷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
可这一次,他的表情不再模糊,而是满脸焦急,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说着什么。
我竭力去听,可依旧什么也听不见。
黑影再一次浮现,这一次,它比前几次更近了,我甚至能看到它模糊的轮廓,那双死死盯着我的黑色眼睛,带着森然的寒意。
“找到……你了……”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啪!”
耳边响起车门关闭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然坐在车上,冷汗浸湿了后背。
“草……”我低声骂了一句,擦了擦额头的汗,喘着粗气平复心跳。
梦境越来越真实了。
我隐隐觉得,自己正在被什么东西盯上,而这一切,恐怕和这趟省城之行脱不了干系。
下午西点,我终于抵达省城。
按照《阴阳玄机录》里的线索,我在老城区找到了乾元居——一家外表普通的风水铺。
铺子门口挂着一块泛黄的匾额,上面写着“乾元居”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门半掩着,里面隐约可见古旧的木柜,摆满了罗盘、铜镜、符纸等风水用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我刚抬手想敲门,一个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找人?”
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正上下打量着我。
他的五官端正,眼神凌厉,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气势。
“请问,您是李玄风?”
我试探着问道。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轻笑了一声:“你果然来了。”
“您早知道我会来?”
“进来说吧。”
他转身走进铺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乾元居内的陈设比我想象的还要古旧,墙上挂着一幅太极八卦图,香案前供着一尊神像,西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器,带着浓厚的道门气息。
“坐吧。”
李玄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自己则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你来的比我预想的要早。”
我皱起眉:“什么意思?”
“你爷爷的那本《阴阳玄机录》,你己经翻开了吧?”
我微微一惊:“您怎么知道?”
“你身上己经沾上了东西。”
他盯着我,目光幽深,“最近几天,你是不是频繁做怪梦?
或者碰上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
我心里猛地一紧。
李玄风看着我的表情,微微点头:“看来你己经有了答案。”
他顿了一下,语气低沉:“你爷爷留下的书,不只是一本风水古籍,它……是陈家的枷锁。”
“枷锁?”
“你以为你爷爷只是普通的风水师?”
李玄风目光锐利,“他当年,可是整个道门都忌惮的人物。”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手里的《阴阳玄机录》,不仅仅是一本书,它是一把钥匙。”
李玄风缓缓说道,“打开它的那一刻,你己经踏入了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
我皱起眉。
“有些东西,早就盯上你了。”
李玄风语气平静,“如果你不想死,就别再把这些事当成迷信。”
我沉默了几秒,最终点点头:“……那我该怎么办?”
李玄风拿出一道折好的符纸,递给我:“今晚睡觉前,把这道符烧了,洒在房门口。”
我接过符纸,心里还是有些迟疑:“……真的有用?”
李玄风冷笑了一声:“信不信,随你。”
那一夜,我终于没有再做梦。
但到了凌晨三点,房间里,一阵阴冷的风无声吹过。
门缝下,传来了一声低语——“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