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里乾坤

醉忘川客栈 蕴者 2025-03-20 13:4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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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层楼阁没有阶梯。

叶寒舟踏着血月碎片上升时,腕间贪狼印正在蚕食神智。

那些穿过冷香绫虚影的月光,此刻在他脚下凝成带刺的星阶。

每走一步,石壁两侧青铜烛台便亮起一盏,烛泪是凝固的血。

第七盏烛火亮起时,他看见自己的倒影长出冷香绫的眼睛。

石壁突然翻转,十八具冰棺呈北斗状排列,棺中人都穿着七星剑派服饰,心口插着银蝎簪。

"这些都是你。

"背后响起冷香绫的声音。

叶寒舟的剑刺穿声源处的冰棺,爆开的冰屑里裹着张焦黄纸片——正是三日前他从青龙禁地盗取的密信,此刻却写着截然不同的内容:丙寅年七月初七,双子祭星冰棺中的尸体突然睁眼,指尖星纹与叶寒舟腕间紫痕共鸣。

整层楼阁开始倾斜,烛火连成贪狼吞月图,那些冰棺竟像活物般向他聚拢。

剑锋刺入第三具冰棺时,叶寒舟听见孩童笑声。

棺中飘出的不是寒气,而是带着冷梅香的暖雾。

雾中浮现的闺房里,十二岁的冷香绫正在给银蝎簪淬毒。

"师兄可知何为替身?

"少女突然转头,瞳孔里跳动着血色星芒。

叶寒舟的剑穿过她虚影,刺中后方铜镜。

镜面裂开的瞬间,他看见二十八个自己在镜中厮杀,每个都带着不同部位的贪狼印。

地面突然变成镜面。

倒影里的冷香绫挥剑斩来,用的竟是天权长老的独门剑法。

叶寒舟格挡时发现,这具虚影后颈有与自己相同的旧疤。

"破军位的味道。

"虚影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

它的剑招突然变得暴烈,斩碎镜面激起万千碎片。

叶寒舟在飞旋的镜片中窥见真相——每个碎片都映着冷香绫不同年龄的样貌,但锁骨处的月牙疤始终未变。

第五层弥漫着腐朽的檀香味。

叶寒舟踢开朱漆木门的刹那,十三柄长剑悬空刺来,剑穗都系着银蝎铃铛。

剑气掀翻香炉时,他看见炉灰里埋着半块七星令牌——编号正是他拜师时领取的"天枢七十九"。

冷香绫的叹息从梁上传来:"他们总说替身没有痛觉。

"她的链刃缠住叶寒舟左腿,刃口暗格弹出的却不是利刃,而是朵干枯的冷梅。

叶寒舟斩断链刃时嗅到血腥味,那梅蕊里渗出的血珠,竟与他腕间贪狼印同源。

整层楼阁突然塌缩,梁柱上显现出血色谶语:影中有影始见真局外无局方知困冷香绫的虚影在此时碎裂,每个碎片都化作星纹融入他体内。

叶寒舟的剑突然重若千钧,剑柄处浮现出与冰棺尸体相同的编号——"摇光零七"。

第九层的门是用星纹锁住的。

叶寒舟以剑为匙插入锁孔时,贪狼印己蔓延至瞳孔。

门内是间布满铜镜的囚室,二十八条锁链尽头拴着个戴银蝎面具的人。

"你来得太迟。

"囚徒的声音经过铜镜折射变得层层叠叠。

叶寒舟的剑气斩断七条锁链,却见断裂处涌出淡金色血液——与冷香绫中剑时流的血完全相同。

面具坠地的声响清脆如铃。

铜镜里的倒影开始扭曲,囚徒的面容每块镜片里都在变化:时而是冷香绫,时而是他自己,最终定格为七星剑派初代掌门的画像。

"我们不过是星图上的墨渍。

"囚徒突然扯开衣襟,心口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块残缺的天玑玉佩。

叶寒舟的剑尖抵住那处残缺时,整间囚室的铜镜突然映出青龙会总坛崩塌的场景——每个画面里,都有个冷香绫在血月中消散。

叶寒舟剖开囚徒胸腔取出的玉佩,与他怀中的残片拼成完整星图。

血月在这时彻底碎裂,坠落的星光照出第九层真相:这里根本没有楼阁,只有棵巨大的青铜树,每片叶子都刻着双生子姓名。

冷香绫的声音从树心传来:"看看最顶端的年轮。

"叶寒舟的剑斩开树皮,看见密密麻麻的"叶知秋"与"冷青霜"交替排列,最新一道刻痕竟是:叶寒舟 冷香绫 甲午年七月初七青铜树突然开花,每朵花蕊里都坐着个微型冷香绫。

她们同时开口:"现在轮到我们成为星图的墨渍了。

"花瓣开始脱落,每片都带着贪狼印的气息。

叶寒舟斩断树心时,整棵青铜树化作飞灰。

灰烬里浮出张完好的信笺,字迹与他师父如出一辙:寒舟亲启见字时,你己是星图本身远天泛起鱼肚白时,叶寒舟腕间贪狼印突然消退。

他听见身后传来银铃轻响,转身却见晨曦中站着个戴银蝎簪的少女,眉眼与冷香绫分毫不差,颈间系着块崭新的"摇光零八"铜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