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懦夫赘婿的洞房计
李昭正用银针挑开袖口暗袋。
外头唢呐声突然变调,,轿帘被马鞭"唰"地掀开。
三五个壮汉抬脚踹向轿门,整顶红绸轿子轰然侧翻。
"寒门废物也配走正门?
"苏长风骑在枣红马上。
鞭梢戳着李昭沾满泥浆的喜服街边卖炊饼的老汉缩了缩脖子*******苏家三当家当街掀翻自家姑爷的花轿,这可比西市口砍头还稀罕李昭踉跄着从轿底爬出来。
发冠歪斜露出半截青玉簪簪头暗纹在日头下闪了闪,被他抬手扶正时。
恰好挡住苏长风甩过来的马鞭!
"三叔好鞭法。
"李昭垂着眼皮拍打衣襟,泥水顺着指缝滴在苏府门前的石貔貅上!
他听见珠帘轻响。
新娘子踩着金丝绣鞋踏过满地狼藉,大红盖头被风掀起一角。
露出苏玉瑾似笑非笑的嘴角。
"倒省了跨火盆。
"新嫁娘的声音像浸了冰碴子,鎏金护甲划过李昭脖颈。
"听说你会看账?
今夜若算不清礼单..."尾音化作一声冷笑,惊得树梢喜鹊扑棱棱飞走喜烛爆开灯花时。
苏长风踹门的动静震得合卺酒洒了半盏!
李昭盯着抵在喉间的匕首,刀刃映出窗外偷看的宾客——都是苏家各房派来盯梢的"洞房花烛最忌血光。
"李昭突然伸手扯开鸳鸯喜被。
七八个绑着红绸的铜铃铛叮当作响外头顿时炸开哄笑。
不知哪个醉汉嚷着:"三爷要听墙角"苏长风握刀的手僵在半空。
李昭趁机将合衾酒泼向烛台,火苗"嗤"地窜起半尺。
惊得窗外人影乱晃!
借着众人分神的刹那,他袖中银针己挑开苏长风腰间玉带扣!
"三叔的玉佩要掉了。
"李昭弯腰时。
半张染着茶渍的账页从袖口滑落!
苏玉瑾的绣鞋精准踩住残页,丹蔻指甲掐住他腕间命门:(装疯卖傻也要有个限度)李昭疼得倒抽冷气。
鼻尖却擦过她耳垂金坠:(苏小姐可知...咳咳...城西茶税少了三成?
)热气呵得苏玉瑾颈侧泛起细小疙瘩。
正要发作,忽听窗外炸响惊雷,暴雨砸在瓦当上时。
李昭正蜷在脚踏边铺被褥。
苏玉瑾盯着他后颈那道鞭痕,忽然想起白日里歪斜的青玉簪——那分明是前朝宫造样式。
怎会出现在寒门书生身上?
"安歇吧。
"李昭吹灭蜡烛前,将湿透的喜服盖住窗缝。
黑暗中,苏玉瑾听见铜锁轻响。
账房方向隐约传来犬吠,混着雨水冲刷砖墙的哗啦声。
像极了谁在暗处磨刀。
铜锁在青玉簪尖下发出细微***,李昭湿透的衣摆在地砖拖出蜿蜒水痕。
他盯着檐角滴落的雨线——苏府巡夜的梆子声。
比平日早了半刻。
"赵掌柜倒是勤勉。
"指尖抚过账册上未干的墨迹,李昭就着闪电看清"茶盐损耗"西个字,窗缝漏进的雨水打湿砚台。
他忽然蘸墨在空白处挥毫,腕骨转动间竟与赵掌柜字迹九分相似,惊雷炸响的瞬间。
账房木门被弩箭射成筛子。
李昭抄起账本撞开北窗,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时。
他看清院中三十张劲弩都缠着苏家商队的蓝绸。
"三叔的私兵养得不错。
(李昭高举账本踏进雨幕,纸张在风中哗啦作响,就是不知道刑部看到苏氏走私铁器的证据...)话音未落,苏长风的刀己经架在他颈侧。
却在对上账本某页时瞳孔骤缩。
泼天雨帘中传来环佩叮当,苏玉瑾握着火把踏碎水洼。
火星子溅在苏长风刀背上:"三叔的刀,敢沾家主印章?
"她身后二十名黑衣账房手持铁算盘。
噼啪声压过了雨声。
李昭突然将账本拍在苏玉瑾掌心:(城西十二船 三百斤官盐变潮盐)他手指擦过她掌纹时,袖口暗袋的银针勾断了系着蓝绸的弩箭绳结。
雨势渐弱时。
苏玉瑾盯着账本末页的***见者有赏***忽然用护甲挑起李昭下巴:"青玉簪哪来的?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
她故意碰翻烛台,火舌吞没了半本礼单。
"捡的 "李昭蜷在阴影里拧衣角。
后颈鞭痕在火光下泛着血珠!
他听见苏玉瑾研磨朱砂的声响,混着远处茶楼打更声。
惊飞了檐下避雨的灰鸽子。。。
五更梆子敲到第三声,李昭摸出枕下染血的蓝绸。
布料边缘针脚细密,正是赵掌柜常别在襟口的护身符样式。
晨雾漫进窗棂时 他对着铜镜将青玉簪转了半圈。
暗纹里隐约显出个***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