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给个说法，就是要让事情闹大
坏了。
这件事他没印象。
……秦家东屋。
穿着一身喜庆红裙的新娘子苏妙龄，坐在新打的两米见方的双人床上。
她手里紧握着胸前的狼牙项链，不时地探着朝窗外看一眼。
月光洒在宽敞的院子里，像是屋里点了好几盏蜡烛一样明亮。
她能看清秦昇爸妈喜色洋洋的脸庞，还有客人们酒饱饭足的笑容。
只是。
没看到她最想见到的那张脸。
“唉？
小昇那孩子呢？”
“小昇不是喝多了进屋了？
大家还等着闹洞房呢！”
窗外端着炸丸子走过的李婶子，好奇地看了眼没拉帘的屋内。
瞥见新娘子美若天仙的脸蛋，同为女人的李婶子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嘴里还不忘记嘀咕着。
“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小昇明早估计下不来床了。”
被打趣的苏妙龄，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
只是耳朵尖早己经红透了，像是能滴出水来似的。
等李婶子走过，苏妙龄继续朝着宾客间张望。
没有。
她又看向院子一角由木头和草席子搭起来的旱厕。
还是没有。
苏妙龄捻动着手里的那颗狼牙，眼神有些失落。
“他不会借口喝醉，故意不来和我洞房吧？”
两人的婚事是包办的。
说不定，他是不喜欢自己，所以故意躲着。
“没关系，我们可以日久生情，我有耐心等他喜欢上我。”
他们一定能够白头偕老。
除非秦昇先辜负他。
苏妙龄自己开导着自己，继续朝着窗外张望。
所以，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林家西屋。
根本瞧不上秦昇的林翠莲，借口肚子疼，让林父代劳。
被扒得只剩下红秋衣秋裤的秦昇，像条死鱼似的躺在床上。
想到接下来发生的闹剧，他做足了心理准备。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砰！”
去而复返的林父，一脚踹开屋门。
手里拿着锄头冲进来，揪起秦昇的衣领，厉声吓唬着他。
“秦昇，你个畜生，娶了媳妇还要祸害我家女儿，我看你是想蹲监狱！”
终于能睁眼的秦昇，假装错愕地打量着屋内。
除了凶神恶煞的林父以外，林翠莲正穿着碎花秋衣秋裤，坐在掉漆的梳妆台前抹眼泪。
秦昇差点没被当年愚蠢的自己给气笑了。
两个人都没光着身子睡一个被窝，他怎么侵犯的林翠莲？
性教育的缺失，导致他当初太天真了。
事后先入为主也没有怀疑过这段荒诞的经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昇揣着明白装糊涂。
生意场上尔虞我诈，老板们的演技能得好几个小金人。
对付林家人，属于杀鸡用牛刀。
林母见状叹息一声。
“秦昇啊，流氓罪毁一生，你怎么能犯这种糊涂呢？”
利用惋惜的说法，坐实他侵犯林翠莲的事实。
林母这可真是口蜜腹剑，坏到了骨子里！
秦昇冷眼瞧着这对夫妻唱双簧，没有出声解释。
他在等。
等林家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一举翻盘！
免得以后传出风言风语，再连累了自家的名声。
他还记得，就是因为今晚他被定性成流氓，从此爸妈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爸妈才西十岁，一夜间愁白了头发。
走路常年低着头弯着腰，经常受到林家亲戚们的无端嘲笑。
抑郁成疾！
林父见秦昇不说话，以为他是被吓住了，脸上露出得逞的奸笑，喊得更大声了。
“秦昇，你毁我女儿清白的事，必须给个说法！”
秦林两家是对门，这会儿秦家的院子里，还有几桌同村的宾客没散场。
林父的大喊大叫，当即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很快，屋门口窗户外，乌泱泱站满了人。
还在接待宾客的秦父秦母，闻讯赶来。
当看到坐在床上的秦昇，还有梳妆台前哭泣的林翠莲时。
他们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秦卫国！
李金桂！
你们睁大眼睛看看！”
林父掀开被子，白色床单上一抹鲜艳的红色，让秦卫国和李金桂满脸的喜色，变得一片惨白。
两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哪里见识过这种狗血场面。
“小昇，这是怎么回事？”
“眼瞎啊！
你儿子把我家的黄花大闺女给睡了！”
林父看到这一家三口没一个支棱起来的，心里得意极了。
秦昇一家都是老实人，和别人家兄弟姐妹一箩筐不一样，他家一脉单传。
等女儿嫁过去，不仅能当家做主，骑在这家人脖子上作威作福，日后秦家的一切都是他家的！
不然的话，他的村花女儿，还轮不到秦昇这小子接手呢！
秦卫国一棒子下去打不出个屁来。
知子莫若母，李金桂根本不相信自己儿子会犯浑。
“不可能，今天是小昇大喜的日子，他自己有媳妇，为啥会跑来找翠莲？”
“老子管他为啥，反正我女儿的身子让他玷污了，李金桂你要是想抵赖不认，咱就报公安，抓你儿子去蹲十年监狱！”
林父根本不给秦家人质疑的机会。
一抹鲜血，几滴眼泪，就定性秦昇犯下了流氓罪。
李金桂听说要让她儿子蹲监狱，急红了眼，赶忙问林翠莲。
“翠莲，婶子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说句实话，你和小昇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昇目光幽幽地盯着假哭的林翠莲。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她的身上，她有些紧张。
但她摸了摸小腹，深吸一口气，泪眼朦胧地看向秦昇。
“是秦昇哥喝醉了强迫我的！
这可是我的第一次！
呜呜呜……”李金桂如遭雷击，不知该教训儿子，还是该安慰受害者。
屋门口窗户外的人们，闻言议论纷纷。
“秦昇的新媳妇长得比林翠莲好看多了，他犯的哪门子糊涂啊。”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以为林翠莲被占了便宜不敢声张，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上。”
“别乱说，小昇这孩子可老实了，长这么大连女娃的手都没牵过，我不信他有这种坏心思。”
林父瞪了一眼窗外拉偏架的村民，握紧了手里的锄头，粗声粗气的质问。
“秦昇，看在咱们两家往日关系不错的面子上，老子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报公安，但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林家三口目光热切地盯着秦昇，等着这出大戏，以他们希望的方式收尾。
秦昇被吓傻了，秦卫国没主见。
李金桂必然全力保儿子。
没等秦昇表态，贪婪的林父伸出三根手指，侃侃而谈。
“第一：要给翠莲价值500元的三转一响，和388元现金当聘礼。”
事后全给了林家，一毛没往秦家带。
“第二：给翠莲200元的营养费，让她养好身体。”
相当于养胎费，孩子出生时谎称不足月，但有八斤八两重。
“第三：往后翠莲的两个兄弟结婚，彩礼聘礼秦昇这个当姐夫的一肩挑了。”
要知道这是80年代初期，城里吃公家饭的，一个月的工资才西五十。
村里的普通人家，别说500元，就是一下子拿出100元都很为难！
但是秦昇爸妈为了满足林家的三个条件，借遍了亲戚朋友。
为还债累得满身是病，没享一天福就病死在田里头！
后来秦昇经常见网络上说拜金、捞女、卖女儿、扶弟魔、吃绝户啥的。
对比起林翠莲一家，那简首是小巫见大巫。
而林翠莲眼见秦昇沉默不语，迫不及待的催促他。
“秦昇哥，我爸问你话呢，你愿意答应我爸提的三个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