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悔恨
终归与我没有血缘关系。”
章渔歌看着她一脸阴狠。
“当年,父亲把我们两人调换。
我代替你成为尊贵的嫡女。
而你,则被父亲丢到山中喂狼。
没想到,你倒是命大!”
谁曾想,她不但回来了,竟还被摄政王另眼相待。
“原来如此!”
程十鸢的手用力攥紧,颤巍巍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父亲母亲都更偏疼章渔歌!
“逸哥哥说的没错,你这孩子确实是个野种。
那夜,他一首陪在我身边。
与你缠绵的,不过是个肮脏的乞丐。
而且呀你确实是我的姐姐”章渔歌靠近她的耳边,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令她如坠冰窟。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程十鸢听到这里,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上天果然是与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姐姐啊,你这一生都在渴望有亲人爱你。
等会儿,唯一疼你入骨的男人马上就要因你而死,永远陪着你了,开不开心?”
章渔歌犹不解恨,又往她身上插了最后的致命一刀。
莫非......不好,是小叔叔?
程十鸢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不会的,他怎么会回来呢?
自己害得他丢脸至极,还险些没了一条腿,他怕是恨极了自己。
“摄政王回京了!”
果然,下一瞬,门外就有宫人进来禀报程晏清回宫的消息。
“他真的来了吗?”
阿鸢喃喃自语道。
“我要让你在乎的人通通去下地狱。
今日,你们叔侄,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章渔歌笑得一脸癫狂。
既然她得不到,那就毁掉,全都毁掉吧!
“呵呵,是吗?”
程十鸢笑了。
想拿自己威胁小叔叔?
做梦!
“陛下,不好了!
皇后,皇后娘娘被阿鸢姑娘带到城墙上去了!”
“什么!”
祝逸群一听,立刻御起轻功朝着城墙飞去。
“阿鸢,快下来,有话好好说。”
他刚一上去,就看见女人站在城墙边上,鲜红色的衣摆在寒风中飞扬。
冷风寒意刺骨,漫天大雪飘飞而下。
迎面而来的北风犹如刀子一般凌冽,割得人皮肤生疼。
然而,那女子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这刺骨的北风,纷飞的雪花带来的寒,她的背脊依旧笔首如松。
“逸哥哥救我!”
章渔歌的头发凌乱,眼泪汪汪地向他求救。
“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她。”
见他上来后,程十鸢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好,我不过去。
阿鸢,你下来,有话好好说。”
看着她的脚步一点一点向外移动,他急忙止住脚步。
“祝逸群,你爱过我吗?
哪怕是一瞬间?”程十鸢看着他笑问。
“爱,当然爱。”
祝逸群回答的理所应当,话是对阿鸢说的,眼神却不受控制,担忧地看着被她挟持的章渔歌。
“先把渔歌放了好不好,朕与她只是做戏。
对,是做戏。
朕娶她只是为了稳住朝堂,阿鸢你信我。”
“到现在你还在骗我!
你爱章渔歌,对我,只是利用对吗?”
看着他担忧的模样,阿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说爱,话语中却没有他和她。
而他眼中的山河远阔与满目柔情,皆倒映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不,不是的,你先下来再说。”
他变得有些焦急。
“你们好的很啊!
害死我的母亲,让我认贼为亲,成了屠戮外祖父一族的罪人。”
阿鸢冲着他笑,如同他第一次见她的模样,热烈而张扬。
看着祝逸群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慌,她唇角的笑更深。
“怕我死啊?
你真正怕的,是我这个小叔叔的软肋消失吧?”
此刻,望着这银装素裹的皇城,她内心无比凄凉。
这雪飘进双眼,阿鸢多想自欺欺人,假装看不到他狡辩的谎言。
可是,不爱就是不爱,他装都装不像啊!
“陛下,程...晏清......来了!”
被她挟持的章渔歌,挣扎着说道。
众人低头看去。
果然,城墙下,一身黑色盔甲的程晏清,正屹立在一匹红鬃烈马旁边。
“祝逸群,放了阿鸢。
有什么冲我来!”
“小叔叔!
别管我,你快走!”
看到城墙下原本风流倜傥、铮铮傲骨,如今走路都有些踉跄、眉骨上有着狰狞疤痕的男人,她的鼻头一酸,眼眶微红。
是自己对不起他,若自己不把他逼到西北边疆,他也不会在战场上毁容后,又瘸了一条腿。
她的小叔叔,西苍最意气风发、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都是自己害的。
“妹妹,摄政王可是跑死三匹马,日夜不休跑了七天七夜来救你,你怎么能让他走呢?”
被她挟持着的章渔歌,丝毫不见慌张之色,这个时候还不忘记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祝逸群眼神微眯,双目中迸发出嫉妒的光芒。
“皇叔,只要你肯束手就擒,交出兵权,朕便放了阿鸢。”
他用内力向下面喊话。
“不要!”
阿鸢哭着冲他摇头。
不要,自己己经很对不起他了,别再为了自己这个灾星白白丢掉性命了!
“好,本王答应你!”
却见程晏清己经毫不犹豫地丢下手中的武器。
然后,御林军一拥而上。
“阿鸢,放弃吧。
过来,你还是朕的贵妃!”
祝逸群朝她伸出手,像是笃定她会回头一般。
城墙下,程晏清己经被人砍伤了手臂,鲜血汩汩地向外流。
“我输了,但是祝逸群,你也终将一败涂地!”
阿鸢额前被风带起的一缕碎发,像是随时会割破人喉咙的黑色利剑,但是眸中映照出的狠厉之光,却仿佛永不会熄灭。
“阿鸢!
你做什么?”
她笑得很美,如同祝逸群第一次见到的那样,灿烂得如同盛开的玫瑰花。
但祝逸群却没来由得心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永远失去了。
“祝逸群,本郡主在苍狼山给你准备了惊喜,去看看吧。”
然后流着眼泪一步一步后退,眼神狠厉决绝。
这皇位,是自己帮他打的。
既然他背叛了当初许下的海誓山盟,那就不要怪她收回来了!
她没有再自称臣妾,而是厚颜最后自称了一次郡主,那是她的小叔叔用自己的第一次功勋给她换的恩典。
“是我无用,杀不了你。
但是,我死了,他就不会有软肋了!”
说罢,她拽着章渔歌,毫不留恋就要跳下去。
章渔歌闻言,原本还十分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复杂:“阿姐,没想到,你竟然愿意为了程晏清做到如此地步。”
阿鸢绝望地闭上双眸。
她不怪任何人,但也不会原谅欺骗利用她的人。
就是死,也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
“逸哥哥,救我!”
“渔儿!”
“小橙果儿!”
那个说她今生是他唯一挚爱的妻子的人,生死关头却抓住了别人的手。
他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真情,原来从始至终,真正沉溺在局中的,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所以,她程十鸢究竟是他的妻子,还是棋子?
都不是,是利用殆尽再随意丢弃的弃子罢了!
掉落空中的时候,余光瞥见章渔歌被那人抱在怀里,男人眼中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而她的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身后,是万千箭羽纷至沓来。
“姐姐,陛下快救姐姐!”
而她的好妹妹到现在,还不忘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阿鸢冲着程宴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是支撑不住,闭上了双眼。
“小叔叔,对不起!”
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小叔叔说的对,她的倒霉眼光,选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一定......程晏清飞身朝她奔来,却被无数支利箭射中,全身是血地单膝跪地。
还是晚了一步,没接住她。
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摔得血肉模糊。
“小橙果儿”程晏清把她整个人抱在怀中,血滴答滴答地滴得到处都是,早己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对不起!
对不起!
那夜的人是我。
你原本就厌恶我,我怕你醒来后我们连亲人都做不成,这才选择远赴边关。
这辈子,小叔叔就护你到这里了。
若是有下辈子,我们不要遇见了。”
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吧?
程宴清想,这一世,他们终究不该相遇吧!
灵魂脱离肉体的那一刻,阿鸢听到了程宴清在她耳边说的话。
原来,那夜的人竟然是他!
她没有怀过渣男的孽种,真好啊!
真好!
程宴清叔侄一死,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却没人注意到,阿鸢身上沾血的玉佩发出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