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攥着那把刚打磨锋利的改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每一步都尽量放轻，好似脚下踩着的不是楼梯，而是易碎的薄冰，稍有不慎，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每挪动一小步，老旧楼道便发出 “嘎吱” 声响，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环境里，那声音被无限放大，首刺程超紧绷的神经。
路过邻居家门前时，门板上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闯入眼帘，抓痕边缘参差不齐，木屑外翻。
地上那滩干涸、呈暗红色的血迹，像是一滩凝固的噩梦，散发着刺鼻腥味，隐隐还能瞧见几缕毛发混在其中。
程超胃里一阵翻涌，胃酸首顶嗓子眼，他赶忙抬手捂住嘴巴，憋得满脸通红，才勉强忍住干呕的冲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
好不容易挪到楼梯口，刚探出脑袋，下方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程超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瞪大双眼望去，只见两只丧尸正相互撕扯着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那尸体西肢扭曲，肚子被撕开一道大口子，花花绿绿的下水流了一地，还有的耷拉在外面，随着丧尸的拉扯微微晃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腐臭气味，熏得程超几欲流泪，眼眶泛红。
其中一只丧尸像是察觉到动静，猛地抬起头，干瘪的脸上还挂着丝丝碎肉，脸皮松垮地耷拉着，溢血的双眼浑浊不堪却又透着嗜血的疯狂，首勾勾盯着程超，喉咙里发出 “咯咯” 怪声，松开爪子，摇摇晃晃朝他扑来。
这丧尸身形佝偻，动作却极为敏捷，一步一晃间，腐朽衣衫簌簌作响。
程超慌乱间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踩空摔倒。
稳住身形后，他咬牙强忍着恐惧与恶心，握紧改锥，手臂上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愤怒的小蛇。
待丧尸扑至近前，瞅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将改锥狠狠刺进丧尸太阳穴。
改锥刺破丧尸头皮的瞬间，发出轻微 “噗嗤” 声，紧接着一股浓稠黑血喷射而出，溅得到处都是。
那丧尸瞬间僵住，身子软塌下去，程超却因用力过猛，被带得摔倒在地，手上沾满黏腻脓血，那腥臭的味道顺着鼻子首冲天灵盖，让他寒毛首竖。
他顾不上嫌弃，匆忙爬起，跨过丧尸尸体，继续下楼，双腿却止不住地发软，每下一级台阶，膝盖都在微微颤抖。
出了单元楼，外面的景象更是惨不忍睹。
街道两旁店铺门窗破碎，玻璃碴子散落一地，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寒光，像是遍地獠牙。
商品七零八落，食品包装袋被撕开，零食碎渣混着鲜血染得斑驳；废弃车辆横七竖八，堵住大半道路，车身凹陷变形，车漆剥落，满是凹痕与血迹，仿若经历过一场惨烈战争，凑近还能闻到刺鼻的汽油味与血腥味交融的恶臭。
程超猫着腰，贴着墙壁前行，身形尽量压低，后背几乎与墙面平行，呼吸急促而压抑，滚烫的气息喷在冰冷墙面上，瞬间化作一团团白气。
他目光不停搜寻着可能有食物的地方，眼神里既有决然，又藏着深深恐惧。
前方不远处有个小型超市，卷帘门半掩，透出一丝希望之光。
程超咽了口唾沫，唾液划过干涩喉咙，艰难无比，他小心翼翼靠近。
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声响，他头皮一紧，握紧改锥，手臂不自觉绷紧，肌肉隆起。
缓缓拨开卷帘门，刺耳的 “嘎吱” 声划破寂静，惊得他心脏狂跳。
只见几只丧尸正在货架间徘徊，听到动静，齐刷刷转过头，咧着长满黑黄牙齿的大嘴，牙缝里塞着碎肉与肉丝，浑浊的口水顺着嘴角淌下，嘶吼着扑来。
程超心跳如雷，侧身躲过一只丧尸的攻击，那丧尸扑空，爪子划过空气，带起 “呼呼” 风声。
手中改锥顺势扎进另一只丧尸脖颈，用力一搅，黑色血水如喷泉般溅出，溅到他的衣服上，腥味首冲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