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铁锈茉莉 喵皇帝 2025-03-22 17:5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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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正文·第一章林悦蹲在厨房的塑料矮凳上削土豆皮,菜刀柄硌得她手心发红。

窗外的雨把晾衣绳上那条发黄的围裙淋得透湿,水滴顺着防盗网铁锈往下淌,

像极了昨晚上赵强醉醺醺摔酒瓶时炸开的玻璃碴。"死婆娘!

"婆婆的拖鞋声裹着骂声从客厅碾过来,"洗衣机里的被单泡了三个钟头,都沤出馊味了!

"老太太枯树枝似的手指戳在她后颈,指甲缝里还沾着搓麻将的烟灰。林悦机械地站起来,

膝盖骨发出"咔"的轻响——上个月在车间搬货箱扭伤的韧带还在肿着。

她撩开油腻的刘海瞥向挂钟:五点二十。女儿朵朵该放学了。可案板上的白菜才切了一半,

洗衣机里的被单正泛着灰扑扑的泡沫。去年赵强把阳台封成麻将室后,

晾衣服只能见缝插针挂在厨房窗边。"发什么瘟?"赵强趿着人字拖晃进来,

裤腰松垮垮吊在胯骨上。他抓起搪瓷缸灌了两口隔夜茶,

茶叶沫子沾在胡茬上:"下月妈七十大寿,

让你妹夫从深圳捎条珍珠项链——记得说是你孝敬的。"林悦盯着砧板上渗出的菜汁。

上回妹妹寄来的治腰疼膏药,早被赵强转手送给了牌友。

她突然想起车间组长上午说的话:"流水线要改成三班倒,女工统统调夜班。

"当时她攥着扳手没吱声,指甲在金属壳上刮出细白的痕——朵朵夜里怕黑,离不了人。

洗衣机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婆婆的骂声混着麻将牌"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传来时,

林悦正弯腰去捞搅成一团的被单。后腰猛地抽痛让她踉跄了下,

湿漉漉的床单"啪"地甩在瓷砖地上。婆婆养的那条京巴蹿过来冲她狂吠,

狗爪子在被单上踩出梅花状的泥印。"败家精!"赵强抡起遥控器砸过来。

塑料壳擦过她耳畔,在微波炉门上撞得四分五裂。林悦蹲下身收拾碎片,

食指被豁口划出条血线。她习惯性把手指含进嘴里,

铁锈味混着洗衣粉的碱味在舌尖漫开——和二十年前那个雪夜,

父亲把录取通知书撕碎塞进她嘴里时的味道一模一样。朵朵就是这时候冲进家门的。

小姑娘书包带断了一根,辫子散成乱草,膝盖上凝着血痂。"王小虎抢我橡皮,

还推我..."孩子抽抽搭搭的哭诉被赵强的嗤笑截断:"哭个屁!谁让你跟野小子打架?

"林悦把女儿搂进怀里时,摸到她后背的汗把校服浸得潮乎乎。洗衣机还在嗡嗡震动,

水珠从晾衣绳滴进她后颈。怀里的抽泣渐渐变成细小的颤抖,

像极了车间里那台老旧的冲压机,明明已经超负荷,却还在死命往下压。

故事正文·第二章林悦把沾着机油的饭盒塞进更衣柜时,指尖触到张姐偷偷塞给她的止痛贴。

塑料膜上的体温还没散尽——那是张姐从自己风湿膏药上撕下来的半截。

流水线的轰鸣声突然拔高,她踉跄着扑向工位,后腰撞在传送带铁架上,

膏药边角硌进皮带磨破的伤口里。"三号机又卡壳了!"组长踹了一脚操作台,

油污顺着安全帽檐滴到林悦的登记表上。她盯着那团墨渍,

想起昨天赵强把女儿数学作业本撕了卷烟,朵朵哭到半夜把枕巾都咬破了线头。

六个女工挤在狭窄的检修口,机箱里冒出的焦糊味混着男人堆里的汗酸气。

林悦握着扳手往齿轮缝里探,听见身后电工老陈和装卸工哧哧的笑:"娘们儿修机器,

跟母鸡打鸣似的..."她突然发力拧开生锈的螺丝,铁屑簌簌落进袖口,

在胳膊上烫出细小的红点。组长叼着烟头把检修单拍在她胸口:"签个字,就说设备老化。

"林悦盯着"人为操作失误"那行打印字,指甲在表格边缘刮出毛边。

上个月王姐被卷进传送带的手指头,现在还泡在车间办公室的福尔马林瓶里当警示标本。

下班铃响时她摸到口袋里化开的奶糖——朵朵偷偷塞的,糖纸被体温焐得黏手。

厂区路灯下蹲着几个补胎的民工,淬唾沫的声音和自行车链条声绞在一起。

林悦把糖含在舌根,甜腻裹着机油的铁腥味往喉头钻,

远处居民楼飘来的炒辣椒味让她想起今早忘买的降压药。"林姐!

"厂办新来的大学生追上来,马尾辫在暮色里一跳一跳,

"下月夜班排岗..."女孩递过来的表格被风掀起一角,

林悦瞥见"哺乳期可申请"几个字,突然抓住对方手腕:"能借支红笔吗?

"她在"自愿接受调岗"的空白处画了只咧着嘴的青蛙。画到鼓眼睛时笔尖突然断了,

红色墨水滴在"放弃申述权利"的横线上,像极了朵朵去年肺炎咳在床单的血痰。

巷口传来婆婆的骂街声,京巴犬冲着垃圾堆狂吠。

林悦摸黑上楼时踢翻的酱油瓶滚到三楼平台,玻璃碴混着发酵的豆腥气漫上来。

钥匙刚***锁眼,赵强带着酒气的巴掌已经掀开铁门:"死哪野去了?

暖壶空着让老子喝凉水!"林悦护着饭盒侧身挤进去,铝制盒底在胸前压出月牙印。

卫生间传来朵朵压抑的呛咳声,她数着瓷砖上的霉斑等水烧开。

忽然发现窗台上那盆蔫了的吊兰冒了新芽,嫩绿从枯叶缝里挣出来,在月光下薄得像张糖纸。

故事正文·第三章林悦捏着夜班补贴的二十块皱钞,指腹蹭过纸币边沿的油墨。

食堂后墙剥落的绿漆底下,张姐用粉笔画了只歪嘴兔子,

三瓣嘴正对着女厕通风口——那是上周五约好的暗号。她抬脚碾碎半截烟头,

塑料凉鞋陷进排水沟的烂菜叶里。蟑螂从锈铁盒底下窜出来,撞上王姐打着钢钉的左脚。

昏暗里响起金属碰撞声,五个女工缩在配电箱投下的阴影里,像堆被雨水泡涨的旧零件。

"***工长克扣防护手套钱。"王姐把病历本拍在水泥管上,

X光片里那根断指蜷缩成问号形状。她摸出个mp3,

音里炸出赵强的声音:"老子打牌输的五千块从你下月工资扣..."林悦后槽牙猛地咬住,

才发现录音里挨骂的是张姐丈夫。混着麻将声的污言秽语在配电箱里嗡嗡回响,

和车间冲床的节奏诡异地重叠。"上个月我在更衣柜缝了这个。"李婶撩起工装,

腰上缠着圈电线改造的录音装置,胶布底下还能看见丈夫酒后踹出的淤青,"现在每晚七点,

厂区喇叭会播三分钟。"林悦摸到裤袋里化开的奶糖。朵朵今早把糖纸折成了千纸鹤,

翅膀上用红笔写着"妈妈不痛"。

她突然想起传送带上那些被焊死的铁盒——女工们偷偷往里塞过月经带、止痛药,

还有去年除夕夜集体写的联名信。"该走了。"张姐突然掐灭烟头。

铁门外传来保安手电筒的光柱,晃过王姐藏在水泥缝里的铁盒。林悦蹲下身系鞋带,

顺势把夜班补贴塞进盒缝。指尖触到张姐悄悄放进去的《劳动法》复印件,

书页边角卷着毛边,第42条用红笔描得发亮。穿过冷却池时,林悦故意踢翻了废料桶。

泡发的橡胶圈滚进暗沟,腐臭味盖住了身后铁盒开启的吱呀声。

月光把她们的身影拉成传送带似的长条,投在印满鞋印的《安全生产守则》公告栏上。

故事正文·第四章冷却池的腐臭味突然浓得发黏。林悦攥着饭盒往阴影里缩,

保安的手电筒光柱正扫过水泥管上的铁盒。王姐的钢钉左脚碾碎半截烟头,

火星溅到李婶裤脚的机油渍上,"刺啦"燃出个焦黑的洞。"操他娘的!

"保安队长踹翻废料桶,橡胶圈滚进暗沟的声音像极了赵强往痰盂吐槟榔渣。

林悦摸到裤兜里止痛贴的锯齿边——张姐偷偷画的逃生路线在掌心汗湿成团。

她突然想起朵朵课本里夹的糖纸青蛙,蛙眼是用红笔点的,像两颗凝固的血珠。

张姐突然掐了把她的腰。五个女工贴着冷却塔铁皮挪动时,

林悦的工装扣子勾住了通风管铁丝网。生锈的铁丝"咯吱"划开布料,凉风灌进后腰的瞬间,

听见保安的对讲机炸出赵强的声音:"...三号车间配电箱..."王姐猛地推开锈铁门。

月光泼进来,林悦看见她左脚钢钉反射的冷光——去年工伤时嵌进去的螺丝钉,

如今裹着层暗红的铁锈。李婶腰间的录音装置突然启动,

赵强的咒骂混着麻将声在冷却塔里炸开:"生不出儿子还有脸吃饭?""这边!

"张姐拽着她们扑进锅炉房。林悦的后背贴住滚烫的炉壁,汗珠顺着脊椎往下淌,

在工装裤腰洇出深色水痕。她摸到炉灰里半截粉笔头,借着通风口透进的微光,

在墙上画了只三条腿的青蛙。厂区喇叭突然滋滋作响。女工们的啜泣从电流杂音里渗出来,

和夜班机器的轰鸣绞在一起。

..上个月工资条少了夜班补贴..."她突然闭嘴——保安的皮鞋声停在锅炉房外三米处。

李婶解下录音装置塞进煤堆,胶布撕扯皮肤的声音让林悦想起婆婆撕扯膏药的动作。

张姐摸出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映出王姐X光片上的断指阴影。

林悦盯着那截蜷曲的指骨,突然抓起煤块砸向压力表。"哐当"巨响中,

保安的脚步声转向配电房。五个影子贴着墙根窜向废料场时,林悦的鞋跟卡进了传送带缝隙。

王姐的钢钉脚猛地踹开齿轮,金属碰撞声惊起夜栖的乌鸦,黑色羽毛混着煤灰落进她衣领。

她们在厂区后墙的狗洞前汇合。林悦摸到洞沿黏糊糊的东西——是朵朵上周偷偷抹的草莓酱,

已经发酵出酒味。钻出墙洞时,

置突然播放:"...妇女权益保障法第二十六条..."电子音在深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林悦拐进巷口时撞翻馄饨摊的煤炉。滚烫的汤水泼在墙根野猫身上,猫叫声撕开夜色。

她摸出化了的奶糖塞进嘴里,甜腥味混着机油的苦涩在舌尖炸开。楼上突然泼下一盆洗脚水,

浇灭了馄饨摊最后的火星。

正文·第五章试写约2000字保安的手电筒光柱在冷却池铁栅栏上剐蹭出刺耳的锐响。

林悦后腰抵着锈铁管,裤袋里止痛贴的塑料膜被汗浸得发黏。张姐的呼吸喷在她耳后,

带着车间薄荷膏的凉意:"西墙狗洞..."话音未落,王姐突然扯开工装拉链。

暗红色胸衣衬布在月光下泛着鳞光,她抓出缠在腰间的录音带甩向废料堆,

金属带盘撞上铁桶发出丧钟般的轰鸣。保安队长转身刹那,李婶的钢头鞋踢翻冷却液阀门,

墨绿色粘浆瞬间漫过众人脚背。"***烂水管!"保安的咒骂混着对讲机杂音响彻厂区。

林悦踩着张姐的肩翻过断墙,掌心被碎玻璃划开的热流渗进止痛贴胶布。

去年秋天给朵朵缝棉袄时,顶针在指腹压出的月牙印突然开始发烫。她蜷在锅炉房煤堆后,

剧调子从通风管飘来:"六月雪...冤魂叫..."这是去年工伤夜班时王姐常哼的小曲,

此刻混着保安的踹门声,竟像出荒诞的皮影戏。煤渣钻进破洞的鞋袜,

扎在脚踝的旧伤疤上——那是赵强用烟头烫的"不孝"二字。

"哗啦——"冷却池方向传来铁盒坠地的脆响。林悦把渗血的手掌按在煤堆上,

黑灰裹着血珠凝成颗颗舍利子。突然摸到裤脚暗袋里硬物,

朵朵用糖纸折的千纸鹤翅膀已经揉烂,

露出里面卷成细棍的《妇女权益保障法》第38条——那是上个月家长会,

班主任偷偷塞给孩子的。厂区喇叭突然炸响,

电流杂音里蹦出赵强的叫骂:"生不出儿子的母鸡..."林悦猛地咬住发颤的腕骨。

这分明是上周三的录音,此刻却混着车间主任训话的片段在夜空中翻滚。

暗处亮起星星点点的手机屏光,女工们正在各个角落同步播放丈夫的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