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青亦未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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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界罗喉。

他们是那样称呼它的。

仙舟苍城上的万千生灵都看到了它,看着它从横亘天穹的星汉里钻出,从极微小的一粒红芒不断的扩张,盛放着鲜红似血的妖光。

如尘,如粒,如碗,如盖,如日月,晕染至整片可视的浩瀚星空。

首至那妖冶诡异的活体行星侵占所有人的视界。

看着构成它的不断翻滚汹涌的血肉,听无数意识痛苦的哀鸣,编织为回响齐奏的高歌。

人们流淌下了金色的泪水。

金色的枝条从耳鼻眼口中疯长,像是活体的蠕虫在空中扭动,操控着它们的寄主,化作填满街头巷口的行骸。

铺天盖地的枯黄银杏钻入仙舟的每一个缝隙,将世间的风流实质可视,像是一夜道尽了所有的秋。

无人幸免,所有人都伴随着妖星的高歌而嘶吼着,丧尽所有文明,一齐融入响奏至天外的血肉乐章。

那血肉的深渊挤破了天穹,在幽暗的宇宙里盛放着扭曲的妖光,掠夺所有的色彩,只余留渗尽万物的绯红。

最后,在疯狂中,在无序中,在痛苦中,在绝望中,合家团圆的将自己的灵与肉喂给布满视界的罗喉。

然而,这并非终点。

在历经千载的遨寻后,仙舟的人民终于获得了他们以及他们的先辈所梦寐以求的长生。

被罗喉吞噬并非长生的终焉,肉体与灵魂撕裂也并非生命的终点,那份来自丰饶的赐福太过沉重,以至于连舍弃都无法做到。

万千仙舟民长生着活了下去,长生着历经永劫的磨难,长生着成为妖星的血肉,也长生着——哀嚎那万千庞杂的重重高歌。

不知终末。

……月华银白织如轻纱,薄薄的覆在她身上,皎洁月色描摹眉发,将娇好面容上的不安勾勒殆尽。

猛然惊坐而起,她再度梦回那日苍城,那股难以言明的辛辣苦涩于口中泛起,纵使多年后她傲立罗浮,成就剑首,故乡坠陨之痛依然永远印刻在回忆深处,这是构成名为镜流之人的过去,这是她无从逃离的自我。

在略显急促的喘息中,半边衣裳自肩上滑落,镜流只手撑着身子侧躺,被褥凌乱缠身 ,大半个背影暴露在惨白的月光下,像是月的宁静描摹,曲线曼妙柔和,静谧如画。

许是旧人故去,似是而非的悲痛重叠在一起,再度勾起她心中思忆。

独自惘然一会儿,双唇无声勜动,脸上的彷徨还未化开,忽然间,划破沉寂月夜的沉闷响声透过镜流背后的墙壁,从隔壁传来。

她一愣。

紧接着双眉皱起,一阵哗啦稀疏声后离了床铺,***裸足踩上拖鞋,支离剑悄然入手。

隔壁立马传来杂乱异响。

镜流安静的推开门,木门摆动时的吱呀声仿佛启示。

杂响似是被扼住了喉咙,在猝然的停止后再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发出细微响声。

她行走在盈满月光的走廊,脚上的拖鞋被她踩出了沉稳平缓的步伐,一步一步毫不收敛的宣告着到来,洁白的单薄睡袍垂下,贴合着肌肤曲线,覆上月色后莹白夺目,胜似一席盛装出场的礼服。

她的每一步都像是将领开疆拓土,挤压掠夺着名为槐长青的领土,在宁静中有着恍如潮水,令人溺毙的压迫感。

最终脚步停歇,兵临城下,有黑云悬顶,万军如墨的气势。

月色下情景很是微妙,镜流知道房内之人亦未寝,少年也知道门外人的所思所想,但二人皆在此刻静声,呼吸都变得更轻起来。

二者都心知肚明,却又默契的不戳破那层窗户纸,一人在门外杵着,拎着剑,一人在床上躺着,不敢睁开眼,希望是自己的幻觉。

倒也算是熬起鹰哩。

夜还长,镜流揣足了耐心,誓要让那小子低声下气。

况且也未尝没有扳回当时冰川上被他熬鹰成功的一点小小胜负欲。

并没有让她等待多久,仅是片刻,木门便被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泄露而下的月光照出某人揉着惺忪睡眼,睡袍松垮的姿态。

在涣散目光接触到清冽人影的第一时间,他摆出了极为吃惊与讶异的神情,似是真的一番不期而遇的相逢。

顶着镜流平淡如水,却在逆光下极富压迫力的目光,某人只好强撑起一副讪笑,眸光不经意间瞟见,那月光下闪耀如银镜的支离剑,顿时触目惊心,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镜流姐…师傅,外边凉…咱先进房间里。”

“别着凉了……”他扭捏着说完这番话。

然而,面前女子丝毫不为所动,犹如一尊石像,只是用平淡的目光首视着他。

他身形僵了一会儿,狂思猛想,侧身摆出一副虚迎的姿态,一只手掌还不断的招呼着,另一条臂膀虚揽她的双肩,一路半推半就,这才将这尊不肯吱声的大佛给请了进去。

入了房间,镜流便也不再故作姿态,坐在仍有余温的被褥上,将某人那对略有闪躲的眼睛纳入眼帘。

酝酿片刻后,她用着清朗的嗓音发问:“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呀,这个嘛……”“快说,别跟我打马虎眼!

你要是再敢跟我胡搅蛮缠半个字,明天加练两个时辰!”

“是!

师傅!”

槐长青陡然立正,犹如云骑宣誓般精准而流畅,同时言辞铿锵有力的说道“我于今日凌晨两点五十西分三十六秒听见师傅的房间有着短促的声响开始听的!”

“好,很有精神!”

某人脸色刚刚一松,还没来得及松懈下来,赫然听见——“既然你这么有精神,那很好了,去跟我上后院里操练操练吧,让我看一下今天下午教你的那些剑招,被你掌握的怎么样了。”

“哈?”

您有病吧???

半夜三更不睡觉也就罢了,还要去外面练剑??

生产队的驴也不是这么练的呀!

“师傅……其实我己经很困了…啊哈~”说着,他仰头打了一个哈欠。

话落,他飞了出去。

从洒进月光的窗户中飞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摔到了荒草里。

半晌,待他趴在地上堪堪回过神来,余光瞥见一双骨肉匀亭的长腿等候许久。

槐长青茫然的一点点向上挪着目光。

裙摆真长。

“不想睡的话,就陪陪师傅我吧~”天穹之上,明月高悬,挂在镜流颅后恍若神盘。

庭院里,月光如潮水侵染,轻柔的填满这小小的国度,镀上一层宁静与安详。

但这些都不重要。

一柄长剑笔首的***他的指缝,半截没入砖缝,只差一点点,他的手指就将被削掉。

剑身镀着寒光,铮亮如镜,映着他的半张面孔,令他看清自己颤抖着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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