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酒肆惊魂
孙淳岚伏在她背上，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求求你们，救救我兄长！”
她嗓音嘶哑，目光扫过满堂披麻戴孝的陌生人。
角落里，一位身着素白丧服的少年缓缓抬头，手中筷子“啪”地夹住一支破窗而入的冷箭。
“姑娘，你带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少年嗓音清冷，指尖一弹，箭矢钉入梁柱三寸。
徐丽涵瞥见箭尾的银丝纹路，心头一紧——是东宫的追兵！
“求公子救我兄长一命！”
她扑通跪地，从怀中掏出半块昭明玉佩，“此物可抵千金！”
少年眸光一闪，抬手示意：“晏安，看看那少年。”
一位黄胡子儒生应声上前，指尖搭上孙淳岚的脉门，眉头越皱越紧：“他中的是‘七日断肠’，若无解药，活不过三日。”
徐丽涵攥紧拳头：“可有解法？”
晏安从袖中取出一枚赤红药丸：“此药可暂缓毒性，但需以烈酒送服，再寻锦城的‘鬼手神医’方可根治。”
窗外传来弓弦拉紧的声响，少年忽然起身：“姑娘，信我吗？”
徐丽涵抬头，对上他如寒潭般的眸子：“信。”
少年一挥手，酒肆西壁突然落下铁板，将箭雨隔绝在外。
他掀开地板，露出一条暗道：“跟我来。”
徐丽涵背起孙淳岚跟上，暗道尽头是一间密室，墙上挂满奇门兵器。
“在下昌黎苏。”
少年取出一坛烈酒，“姑娘可想清楚了？
此药服下，若三日找不到解药，他必死无疑。”
徐丽涵接过药丸，指尖微微发颤：“总比等死强。”
她捏开孙淳岚的嘴，将药丸塞入，灌下一口烈酒。
少年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血沫。
“淳岚！”
徐丽涵慌乱地擦拭他唇边的血迹。
昌黎苏按住她的肩：“药性发作，需以银针引毒。”
他转头吩咐，“晏安，取我的金针来。”
晏安却摇头：“少主，您的身子……”“无妨。”
昌黎苏挽起袖子，露出苍白手腕上密布的针眼，“救人要紧。”
徐丽涵心头一震：“公子为何……”“我自幼体弱，常年以金针续命。”
他淡淡一笑，“所以最懂将死之人的苦楚。”
三更时分，孙淳岚的呼吸终于平稳。
昌黎苏收起金针，脸色比纸还白。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徐丽涵深深一拜，“不知公子为何……”“为何穿丧服？”
昌黎苏望向窗外飘雪，“我在为一位故人守孝。”
晏安突然插话：“少主，该服药了。”
昌黎苏接过药碗，却猛地咳出一口黑血。
徐丽涵眼尖，瞥见碗底沉淀的朱砂——那是剧毒！
“晏安！”
她一把打翻药碗，“你在害他！”
晏安脸色骤变，袖中滑出一把淬毒匕首。
昌黎苏却仿佛早有预料，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果然是你。”
“少主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喝我的药？”
晏安狞笑。
“因为我想知道，东宫许了你什么好处。”
昌黎苏指尖发力，匕首“当啷”落地。
徐丽涵趁机扶起孙淳岚：“我们走！”
“等等。”
昌黎苏抛来一枚令牌，“持此物可进锦城‘鬼手堂’，就说……是故人之子。”
密室突然震动，屋顶被掀开一角，银丝弩的寒光闪烁。
昌黎苏推开徐丽涵：“快走！
我来断后！”
徐丽涵背起孙淳岚冲入暗道，最后回头一眼，只见昌黎苏白衣染血，手中长剑如游龙惊鸿。
逃出密道后，徐丽涵发现孙淳岚的体温急剧升高。
她撕下衣襟浸湿雪水为他降温，却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徐姑娘，我家少主命我护送你们。”
一名黑衣侍卫策马而来，手中提着晏安的人头。
徐丽涵警惕地后退：“我凭什么信你？”
侍卫抛来一枚玉佩，正是昌黎苏腰间所佩：“少主说，若姑娘问起，就说……昭明双玉，本是一对。”
徐丽涵心头剧震，摸出自己那半块玉佩，竟与侍卫手中的严丝合缝。
“他到底是谁？”
侍卫摇头：“少主只说，若姑娘能活着到锦城，一切自有分晓。”
远处传来追兵的号角声，侍卫翻身上马：“上马！
我带你们抄近路！”
徐丽涵咬牙跃上马背，怀中孙淳岚忽然梦呓：“丽涵……小心……昌黎……”她低头，发现他掌心攥着一枚带血的银针，针尾刻着小小的“东宫”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