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只“鬼眼”,能看见人间的冤屈。因为年少时的经历,总想为世间的女性做点什么。
上班第n天,主编的咆哮太有穿透力:"再搞这些阴间选题,明天就滚去校对部!"好嘛,
滚就滚,滚前我也要查完。第 1 章水龙头滴答滴答,边上锈迹斑驳。
一旁的水泥墙面泛着青灰,上面的霉斑如同鬼画符,扭曲蔓延着。我拧紧水龙头,
老旧的阀芯发出刺耳的声音,却无法阻止那顽固水滴的低落。抬眼,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左眼瞳孔是诡异的琥珀色,在昏暗的光线下,
像一颗浑浊的玻璃珠。小时候,这只眼睛让我饱受欺凌。“鬼婆!”“妖怪!
”同伴们尖利的叫喊声,像一把把小刀,扎进我的记忆深处,至今隐隐作痛。我深吸一口气,
试图驱散那些盘踞心头的阴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隔壁传来的饭菜香气,
那是一种廉价的、令人反胃的油腻味。逼仄的走廊里,堆满了各种杂物,
旧报纸、破纸箱、发霉的棉被……邻居们彼此之间像隔着一堵无形的墙,冷漠而疏离。
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沉闷压抑。我抓起背包,防狼警报器在包里微微震动,
这是我每天出门的习惯。楼梯拐角处,一个黑影闪过,一张油腻的脸凑了上来:“去哪儿啊,
美女?坐我的车,便宜!”“不用了师傅,我约了车。”我绷紧神经,加快脚步,
几乎是小跑着逃离了筒子楼。报社里,空气中弥漫着油墨和香烟混合的刺鼻气味。
日光灯惨白的光线,照在堆积如山的报纸和文件上。我坐在电脑前,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
屏幕上闪烁着各种新闻标题,触目惊心。“晚秋,你这选题不行啊。
”主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种不耐烦的腔调。他走到我身边,指着屏幕上的文档。
“王阿娣失踪?赵小芸家暴?这些陈年旧案,早就没热度了,谁看啊?”我抬起头,
目光坚定:“这些案件背后,是活生生的人,是她们的痛苦和绝望。
我们不能因为没有‘热度’就放弃追踪真相。”主编冷哼一声,手指敲打着桌面:“真相?
真相能当饭吃吗?读者要看的是明星八卦,是豪门恩怨,
是那些能让他们茶余饭后消遣的东西!你这些东西,负能量太多,影响社会稳定!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感到一种无力感,像被一张巨大的网罩住,无法挣脱。
主编和同事总在背后说我太理想主义,吃不久记者这碗饭。我只是无视主编的斥责,
继续整理着手中的资料。王阿娣,失踪前在一家纺织厂工作,性格内向,
很少与人交往;赵小芸,长期遭受丈夫家暴,多次报警无果;李雪润,不堪网络暴力,
跳楼***……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一段悲惨的命运。更重要的,
都是一个个和我一样的、可怜的、努力反抗命运的女性。想到这些,我的呼吸变得急促,
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我翻阅着旧报纸,泛黄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字里行间透露出受害者的无助和绝望。突然,我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呼吸困难。
一种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沿着脊椎蔓延到全身。我环顾四周,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幽的光。但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我。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我的皮肤,留下冰冷的触感。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又像是腐烂的花香,令人作呕。我猛地转过头,
身后空无一物,只有一排排书架,静静地伫立在黑暗中。我揉了揉太阳穴,
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我只能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继续搜索着相关信息。
屏幕上的文字开始扭曲、变形,像一个个跳动的黑色蝌蚪。我感到一阵眩晕,胃里翻江倒海。
紧紧捂住嘴巴,冲向洗手间。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我的脸。我抬起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惨白如纸,左眼的琥珀色更加浓郁,仿佛要滴出血来。镜子里的我,眼神空洞,
像一具木偶。突然,镜子里的影像开始扭曲,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看不清面容,
只有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猛地转过身,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洗手间的门,
在轻轻摇晃。我感到一阵恐惧,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我扶着墙壁,
缓缓地走出洗手间。走廊里空无一人,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咽声,
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我循着声音走去,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厉。
慢慢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声音似乎是从隔壁的资料室传来的。我犹豫了一下,
伸手推开了资料室的门。第2章一股陈腐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夹杂着油墨和纸张霉变的味道。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口鼻,眼睛快速扫视着黑暗的房间。
一排排高大的档案架,像沉默的巨人,在黑暗中投下巨大的阴影。“谁?”我再次问道,
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有些变形。没有人回答。只有窗外,风吹动树叶,
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什么人在低声耳语。资料室的窗户没有关严,风从缝隙里钻进来,
吹动着桌上一叠厚厚的报纸。我的心跳得厉害,手心不断在冒汗。慢慢地走进房间,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什么。我环顾四周,目光在每一排档案架上停留,
试图在黑暗中找到那个声音的来源。突然,一阵阴冷的风从背后吹来,我猛地回头,
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紧贴着我的后背,
慢慢的、慢慢的朝着我吐出冰冷的气息,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资料室不大,来回转了几圈,没有看到任何人,
看来是我多想了。角落里一摞泛黄的卷宗引起了我的注意,便顺手翻了翻。
这些卷宗大多是陈年旧案,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第一本厚厚的卷宗,
上面写着“芜城纺织厂女工失踪案”。我快速浏览着卷宗的内容,
里面记录了几个女工失踪的细节,与我近期调查的王阿娣情况有些相似。
我的目光在一张黑白照片上停了下来。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一件素色的旗袍,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眼神空洞而绝望。照片下面写着:失踪者,陈小芳。我盯着照片,
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但又想不起来。
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但始终无法拼凑成完整的画面。我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痛,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闭上眼睛,试图缓解疼痛,
但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那个湿发旗袍女孩的身影。我猛地睁开眼睛,感到一阵眩晕,
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只能用手扶着档案架,稳住身形。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
像是置身于一个冰窖之中。突然,我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资料室的深处传来,
越来越近。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脚步声在靠近身后的档案架时,突然停止了。
我缓缓地转过身,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档案架的阴影里。
那个身影穿着一件旗袍,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看不清面容。心跳几乎停止,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逃跑,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慢慢地向我靠近。“你……你是谁?”我听见我的声音颤抖着,
带着一丝恐惧。那个身影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越来越浓,几乎让人窒息。我感到一阵窒息,用力呼吸着,
但空气却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看着那个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那个身影抬起头,
慢慢的伸出一只手。就在我几乎要窒息的瞬间,那只手只是轻轻地触碰了我的手臂。
“帮帮我们。”声音如同风中细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我的身体僵住了,
脑海中一片空白。想要后退,却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牢牢锁住。
我的目光在那张模糊的脸庞上游移,试图看清楚那张面孔,却只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睛,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等我再睁眼时,面前是电脑屏幕,身下是靠背椅,
手里还握着圆珠笔。我有点搞不清了,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刚才手臂上触碰是这么真实,
湿漉漉的感觉我现在都记得。慢慢移步到资料室门口,缓慢按压门把手,是锁着的。
天已经黑透了,打工人还是要回家的,我只能快速整理好身前的物品,先下班回家。
第三章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办公大楼,冷风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空旷的街道上摇曳。回到老旧的筒子楼,
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每走一步,
楼梯都发出沉闷的“tong-tong”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摸索着钥匙,
手心里全是汗。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如芒在背,让我不敢回头。
终于找到钥匙孔,插入,旋转,锁芯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推开门,
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鼻而来,混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潮湿气息。屋内一片漆黑,
我摸索着打开灯。昏黄的灯光下,一切如常,家具静静地伫立在原处。我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幻觉。然而,就在我转身关门的一瞬间,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穿着旗袍的身影,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在客厅里一闪而过。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我猛地转过身,客厅里空无一人。
只有那股潮湿的霉味,比刚才更浓郁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
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加上梦中在资料室里的那些诡异经历,让我神经高度紧张。我走进卧室,
打开衣柜,想找一件睡衣换上。翻找着,一件素色的旗袍滑落到地上。我弯腰捡起,
旗袍的触感冰凉滑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手指颤抖着,
我记得自己根本没有这件衣服。这件旗袍的款式,
和我在资料室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孩穿的,一模一样。恐惧像潮水般涌来,
我将旗袍扔到地上,后退几步。环顾四周,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常。但我确信,
有什么东西,就在这个房间里,一直和我共处一室。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接连几个晚上,都无法安睡。我总是感觉房间里有异响,
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又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地刮着墙壁。我开始做噩梦,
梦里总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湿漉漉的旗袍,站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又是一个深夜,
我在浴室里洗澡。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却无法驱散我内心的寒冷。我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上蒙着一层水汽。伸手擦拭,镜子里映出我的脸,苍白而憔悴。突然,
镜面上出现了一只血红的手印,鲜血淋漓,触目惊心。我发出一声尖叫,身体猛地向后退去,
撞到了冰冷的瓷砖墙壁。我惊恐地看向浴室门口,一个身影站在那里。这次,
我看得更清楚了。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湿漉漉的旗袍,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
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我能感觉到,那双隐藏在头发后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冰冷而绝望。恐惧达到了顶点,我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从腰间摸出防狼警报器,
用力拉响。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划破了夜的寂静,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那个身影晃动了一下,
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警报声引来了邻居的敲门声和抱怨:“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瘫坐在地上,
大口喘息,浑身冷汗,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第四章蜷缩在床上,薄被紧紧裹住身体,
却无法抵挡那股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我又做噩梦了。这一次,
梦境不再是模糊的黑影和湿漉漉的旗袍,而是变得异常清晰。我置身于一个喧闹的场所,
四周是琳琅满目的商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粉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让人感到窒息。我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油腻的头发紧贴头皮,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
他的目光像黏腻的蛛网,牢牢地锁定在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女子穿着朴素的连衣裙,
紧紧抱着一个帆布包,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无助。她拼命地想要逃离,
却被花衬衫男人一把抓住,粗暴地拖向一个昏暗的角落。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声音却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我想要上前阻止,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子被拖走,消失在黑暗中。画面陡然切换,
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阴暗的房间。墙壁斑驳脱落,散发着霉味。
房间里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是刚才那个年轻女子。
她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眼神空洞而绝望,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几个模糊的身影在房间里晃动,对女子施暴,发出令人作呕的笑声。
女子紧闭双眼,身体微微颤抖,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任由命运的摆布。我的心脏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是被困在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中。场景再次变换,
时间似乎回到了过去。画面呈现出一种老旧纪录片的粗糙质感。黑白影像中,
一个年轻的女教师站在讲台上,笑容温柔,眼神明亮。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正在给学生们讲解课文。旁白响起,低沉而缓慢:“王阿娣,芜城师范学校毕业,
分配至芜城郊区小学任教……”画面快速切换,
展现了王阿娣的生活片段:她在学校里认真备课,在家里照顾年迈的父母,
和朋友们一起逛街、聊天……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对生活充满了热爱。然而,
这一切都在一个傍晚戛然而止。王阿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经过百货大楼附近时,
被几个男人强行掳走。画面定格在她惊恐的眼神和无助的挣扎中。
旁白的声音变得冷酷而无情:“……从此,王阿娣失踪,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我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大口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梦中的景象太过真实,
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恐惧。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床头柜上摸索到手机,
打开录音笔APP。为了探寻真相,我已经连续几天在房间里放置录音笔,
希望能捕捉到一些异常的声音。她点开最新的录音文件,
里面传来一阵阵细微的环境杂音:窗外的风声、楼道的脚步声、水管的滴水声……突然,
一个低沉的呜咽声从耳机里传来,像是有人在极力压抑着哭泣。我的心脏猛地一紧,
将音量调大,仔细分辨着。呜咽声断断续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带着浓重的哭腔,在反复呢喃着:“…回家…我要回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紧接着,那个声音又开始断断续续地重复着:“…阿娣…阿娣…”我呼吸几乎停滞,
猛地拔下耳机,将手机扔到一边。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在呼啸。
我确信自己没有听错,那个声音,那个名字,都指向了一个可怕的真相。我起身,
快步走到桌边,拿起一支笔。第5章作为打工人,不管发生了什么,班还是要上的。
笔尖在泛黄的纸页上快速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我紧盯着1987年的《芜城日报》,
手指沿着密密麻麻的铅字移动。报纸的油墨味混杂着陈旧的霉味,呛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在寻找,寻找关于王阿娣失踪案的报道。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发现了一则简短的寻人启事:王阿娣,女,24岁,芜城郊区小学教师,于某日傍晚失踪,
至今下落不明……寥寥数语,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微弱的涟漪后便归于沉寂。
我的心沉了下去,当年的案件,显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我又翻阅了档案馆里尘封的卷宗,
王阿娣的失踪案被草草定性为“失踪”,没有深入调查,没有嫌疑人,
甚至连一张清晰的照片都没有留下。来到王阿娣当年失踪的地点——芜城百货大楼附近。
如今,这里早已改头换面,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丝毫看不出当年的痕迹。
我试图向附近的老居民打听,但人们要么摇头表示不知情,要么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一位在小区路边摆摊卖杂货的老太太,在再三追问下,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别问了,
那事儿,邪门得很……”老太太浑浊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