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台补光灯同时爆裂的瞬间，她看见姜艺琳锁骨处的玫瑰纹身正在渗血。
"你以为顾言为什么选你当主推？
"姜艺琳染血的手指掐住林夏薇的下颌，美甲片刮擦着Ab珍珠项链，"2018年MBC歌谣大战的舞台事故，本该是你站在C位被烧成灰烬！
"林夏薇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记忆如摔碎的香水瓶倾泻而出——那年打歌服亮片突然自燃时，姜艺琳的尖叫声穿透烟雾。
救护车红蓝灯光里，有人死死攥住她手腕往安全通道拖拽，那人手背有颗朱砂痣。
手机在化妆台疯狂震动，是宋允真发来的加密文件。
林夏薇点开瞬间，化妆镜突然映出周慕然的身影。
他斜倚门框把玩着打火机，Zippo开合声清脆如骨节作响。
"姐姐的珍珠..."周慕然弯腰拾起滚落脚边的珠子，宝格丽手镯擦过她小腿，"怎么跟顾制作人保温杯的碎片一样，都带着血呢？
"他突然摊开掌心，五颗珍珠静静躺在结痂的咬痕上。
林夏薇触电般后退，撞翻香薰蜡烛。
火舌蹿上提词板时，她看清燃烧的纸页边缘浮现出荧光数字——是斐波那契数列。
就像...就像她们出道后每场签售会，粉丝会员编号的排列规律。
"小心！
"周慕然用高定西装扑灭火焰，袖口烧焦的丝绸缠住林夏薇脚踝。
他仰头时颈动脉贴着她的珍珠项链，"昨晚我去顾言工作室偷东西，你猜发现了什么？
"呼吸喷在锁骨，"他电脑里有23版《First Snow》demo，从2018年4月7日开始，每天修改一版。
"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将他们的影子拉成扭曲的长条。
周慕然突然将林夏薇推进黑色迈巴赫，车载屏幕自动播放起监控录像——2018年4月7日凌晨，顾言在作曲室将浸透血水的棉球从耳道取出，颤抖着在《First Snow》乐谱上写下第23处修改。
"这是声纹采集器的副作用。
"周慕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嵌入的金属芯片，"当年我们喝的维生素饮料里，掺着纳米收音装置。
"仪表盘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图，每个光点都标注着日期和频率，"你的每一声叹息，都是喂养AI模型的饲料。
"林夏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记忆闪回到出道前夜，顾言递给她樱花保温杯时说的那句："当水温降到53度，就喝掉它。
"现在想来，那些微甜的液体流过喉咙时，总伴随着细微的刺痛感。
轮胎摩擦声刺破耳膜。
姜艺琳的红色法拉利横冲过来，车头灯照出她泪痕斑驳的脸："你们根本不知道顾言付出了什么！
"后备箱弹开的刹那，林夏薇看见里面堆满烧焦的北极熊玩偶——和当年打歌服上的印花一模一样。
"看看这个！
"姜艺琳将平板电脑砸向挡风玻璃。
监控画面显示2016年深夜，顾言被三个黑衣人按在声纹采集椅上，后颈的条形码刺青被激光灼烧得滋滋作响。
林夏薇突然认出其中一人——正是现在所属社的艺人总监。
迈巴赫突然自动落锁。
周慕然将油门踩到底，防弹玻璃映出他阴鸷的侧脸："知道为什么你的个人技是模仿少女时代吗？
"他调出基因图谱，林夏薇的DNA与金泰妍有23个位点重合，"从胚胎筛选到声纹校准，你不过是李承焕制造的活体手办。
"手机突然收到顾言的加密邮件。
附件里是段诡异音频，林夏薇点开的瞬间，车载音响突然爆发出尖锐蜂鸣。
挡风玻璃浮现出血红色代码——是当年顾言刻在通风管道的数学公式。
"声纹锁被激活了！
"周慕然猛打方向盘撞向隔离带。
林夏薇看见自己的瞳孔在后视镜里变成数据流的绿色，喉咙不受控地发出机械女声："系统重置倒计时23秒..."安全气囊弹开的刹那，姜艺琳的法拉利撞飞车门。
她染血的指尖划过林夏薇的眼睑："你以为自己真是门面？
"玫瑰纹身突然裂开，露出皮下植入的微型摄像头，"从出道舞台开始，你的每个表情都在为AI提供训练数据！
"警笛声由远及近。
周慕然突然拽出车载电脑的硬盘，塞进林夏薇的Gucci手包："去钱塘江大桥找顾言，这里存着..."他的声音被防暴盾牌的撞击声打断，"存着声纹农场的原始数据！
"林夏薇在催泪瓦斯中狂奔。
高跟鞋断裂的瞬间，她想起2015年雪夜顾言说的那句话："北极熊的脚印在雪地里能留存23天。
"此刻柏油路上她的血迹，正构成相同的爪印图案。
钱塘江畔的观景台空无一人。
林夏薇颤抖着打开硬盘，全息投影在空中交织成《First Snow》的乐谱。
当旋律进行到2分31秒时，江面突然升起数百架无人机，拼凑出顾言伤痕累累的后背。
"你终于来了。
"沙哑的男声从生锈的栏杆后传来。
顾言的白衬衫浸透江水，左耳的助听器闪着红光："李承焕在《Utopia》里藏了脑波采集程序，每次副歌响起..."他剧烈咳嗽，指缝渗出蓝血，"都会激活你后颈的芯片。
"林夏薇摸到颈后凸起的疤痕。
出道前公司说那是疫苗注射痕迹，此刻在手机镜头下，分明是微型电路板的接口。
对岸LED屏突然播放她新歌预告，当唱到"乌托邦"时，所有观众的眼球都浮现出数据流的绿光。
"这才是真正的应援。
"顾言用带血的手指在栏杆上写公式，与七年前他在配电间刻的一模一样，"从《First Snow》逆袭开始，你的每个粉丝都是AI操控的仿生人。
"江面突然炸起数米高的水柱。
李承焕的游艇破浪而来，甲板上的黑衣人手持形似小提琴盒的武器。
"抓住他们！
"李承焕的鳄鱼皮鞋碾碎顾言遗落的眼镜，"我要完整的声纹密钥！
"林夏薇被流弹击中右肩时，恍惚看见顾言纵身跃入江中。
他破碎的呼喊随浪花飘来："记住斐波那契数列！
密码是..."话音未落，无人机群俯冲而下，将江面照得亮如白昼。
当林夏薇在ICU醒来时，宋允真正在病床边破解密码锁。
她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平板上显示着基因分析图："欧尼，周慕然的DNA与顾言有23个位点相同..."呼吸机警报突然响起，"他们是克隆体！
"病房电视突然自动开启。
娱乐新闻正在报道姜艺琳的首播事故——她当众撕开玫瑰纹身，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电极接口："这些年在首播间买的每件商品，都在采集你们的脑波数据！
"林夏薇扯掉输液管扑向窗台。
在钱塘江对岸的乌云深处，隐约可见北极星以反常的23度角闪烁。
她摸到病号服口袋里的金属U盘，插入床头的智能终端时，全息投影突然显现出顾言的身影。
"当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声纹农场己进入最终阶段。
"虚拟顾言的指尖穿透林夏薇的泪痣，"去首尔市立图书馆地下室，那里有..."画面突然扭曲成雪花噪点，"有我们初遇那天的真相。
"宋允真突然发出尖叫。
她掀开林夏薇的病号服，后背浮现出发光的条形码——与顾言后颈的刺青完全一致。
当扫码枪对准条形码，屏幕显示出一串倒计时：23天23小时23分。
窗外飘起今年的初雪。
林夏薇攥紧樱花保温杯的碎片，在玻璃窗的雾气上画出北极熊图案。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播放起《First Snow》，音浪震碎了ICU的防弹玻璃。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