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叮”的一声，苏纹默默拿起手机。
妲己在世：什么情况你问我？
妲己在世：你才是她助理啊，整天跟着他的人啊？
语调之间充满怨气。
蝉鸣：……
怎么办，感觉自己好像要失去工作了呢。
* * * * *
霓虹灯在高速路上印下一片橘霞，就连洁白的车辆也被染上一片温柔，拖拽着长长的影子，向远方驶去。
林秋看着窗外的路灯，逐层递进，形成各样的星芒，温暖而耀眼。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星芒也逐渐淡去消失。
有其他的车辆与其擦肩而过，赠予片刻乐声，又或不断徘徊，不时与向窗外招手的孩童对视。他稚嫩的手在车窗上无规律的拍打着，哪怕车子已经向前驶去，也依然回过头来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林秋。
路是灰的，但灯是暖的。
“诶，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在我和老邓刚开始交往那会儿，我突然发现，他一直以为袜子要分左右！”
“不会吧？他那么聪明一个人，为什么会犯这种常识性错误啊？你们刚开始交往那会，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啊，从来没听你跟我们讲过啊？”
“啊？我真没跟你们讲过啊？我跟你说，刚开始那会我还以为是他有什么强迫症，结果后来才知道，他从小到大都把袜子晾在床尾的两边，等醒来之后再按照袜子的摆放，再分别套在左右脚上，因为这个习惯一直没有被打破，所以他就以为袜子是要分左右的！”
“哇塞，真的假的啊？你不会骗我的吧，小心到时候我跟博哥告状！”
“哎呀是真的！还有啊，我跟你说……”
林秋斜靠着车窗，看景色从眼前飞逝。耳旁是苏纹跟仲钟夏的八卦，倒也为这份恬静、闲适，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倒是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好像在她记忆中，所有跟家庭有关的印象，全部都集中在当年的那个小渔村里。
十二岁那年的初见，炽热的夏天，白色的浪花，石头下的猫眼螺，风湿病老寒腿的周伯，某个人做的海鲜咸蛋黄拌面。
这样想来，她跟高榭也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那个傻子。
她微微笑了笑，抽回身重新在座位上坐好。
按那个傻子的逻辑，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找到同类没有。
也不怕别人吃了他。
她轻轻撩了撩及肩的头发，将侧在脸前的碎发撩至耳后，耳垂上吊着的水晶形耳链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从车窗透进来的霓虹光里闪烁着细碎的光，折射在她的脖颈上。
* * *
轿车在高速路上飞速行驶，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拖着长长的影子前进。
影子似乎不满于终年被如此拖擦行进，随着车子的过弯张牙舞爪的***。
车子顿了一下，似是给他休整的时间，但没等影子开始欣慰，车子就再度出发。
影子刚要再次***，可这回车子却又停了，停的非常急促，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影子在惊吓之中，差点尖叫着消失，他充满怨气的，来到车子前端了解情况。可随后，他却顿住了，默默的回到他原来的位置。
车子这回是真的停下了。
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