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遗书

凡冥 懒人王中王 2025-03-24 00:3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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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龙钉钻入脊椎的刹那,宁凡喉间爆出非人嘶吼。

瞳孔赤金暴涨,竟将青铜巨门照得通明——门内根本不是祭坛,而是座由龙骨搭建的观星台,二十八具星官骸骨盘坐西方,每具骸骨天灵盖都插着刻宁氏家纹的降魔杵。

先前所见血雨祭坛,此刻显出真实模样:满地流淌的哪是血水,分明是掺着金粉的朱砂。

父亲融化的残躯正在朱砂中重组,紫色心核裂开蛛网纹,渗出黑红相间的黏液。

"宁氏世代为锁!

"父亲的头颅突然浮出朱砂潭,下颌骨诡异地开合,"夏皇族每取一脉龙气,便要宁家儿郎替天子受剐龙之刑!

"话音未落,十二面魂幡无风自燃,青烟凝成枷锁缠住宁凡西肢。

脊椎中的镇龙钉突然逆向旋转,宁凡浑身骨骼发出玉器碰撞之声。

碎裂的玉佩自动飞入朱砂潭,竟将潭水吸成旋涡。

旋涡底部浮出青铜棺椁,棺盖上用陨铁链捆着具无头尸,胸前金丝软甲赫然绣着宁凡的小字。

"原来我才是...容器..."宁凡盯着棺中尸身右臂的胎记,那形状与玉佩裂纹分毫不差。

魂幡枷锁应声崩断,镇龙钉带着他的精血破体而出,在棺椁上方拼成北斗阵图。

父亲残魂突然厉啸着扑来,却在触及北斗阵图时化作流光。

宁凡本能地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棺椁瞬间,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无头尸身猛地坐起,胸腔内飞出七盏青铜灯,灯油竟是凝固的龙脑髓。

"窃天时者,当奉己身为灯。

"星官骸骨突然齐诵偈语,降魔杵腾空而起,将宁凡钉在棺椁之上。

脊椎伤口流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金沙,金沙落地成符,竟与剐龙台地面的古老阵图完美契合。

无头尸身忽然抬手扣住宁凡天灵,缺失头颅的颈腔里传出夏禹皇的祭天祷文。

宁凡视线开始分裂——左眼看见大夏国都正在崩塌,右眼望见幽魂林守林人正在刨挖自己的衣冠冢。

剧痛达到巅峰时,他瞥见青铜灯焰中浮现母亲的身影。

她正在星图血咒中穿针引线,将宁氏男子的生辰八字绣进龙袍内衬,每一针都带出心头血珠。

"凡儿,接灯!

"母亲残影突然掷出绣花针,针尖挑着盏莲花灯。

宁凡被钉死的手掌突然能动了,接灯的刹那,七盏青铜灯同时炸裂,龙脑髓泼洒在星图上,烧出焦黑的"弑"字。

整个幽冥界开始坍缩,宁凡坠入虚无前,最后看见的是棺中尸身捏碎自己心脏。

那掌心握着半块虎符,与他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莲花灯芯舔舐掌纹的刹那,宁凡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琉璃碎裂的清音。

幽冥界的虚无并非黑暗,而是千万重交叠的星图,每道星轨都嵌着宁氏先祖的骸骨。

他飘浮在时空裂隙中,看见七岁那年的自己正在祠堂描摹族谱——那些朱笔勾勒的名字下,竟都藏着细若蚊足的殄文。

"原来所谓百年望族,不过是活人棺椁。

"宁凡攥紧灯柄,火苗顺着血脉烧进心窍。

被剐龙钉刺穿的脊椎泛起金纹,那些纹路与棺中无头尸身的胎记相互呼应。

恍惚间他明了,为何父亲总在月圆夜对剑自语,为何母亲绣的护身符总带着血腥气。

虚无突然撕开裂隙,腐叶气息涌入口鼻。

宁凡重重摔在幽魂林湿地上,怀中的莲花灯己凝成白骨质地。

晨雾漫过皮肤时,他惊觉后背伤口正在疯长肉芽,新生的皮肉下凸起龙鳞状的硬痂。

"三日竟比百年长。

"守林人推着独轮车从树后转出,车上紫河车尽数干瘪如陈年橘皮。

老人枯指点向宁凡眉心,他眼前突然浮现昨夜种种:自己如何在幽冥桥崩塌时血肉重组,那些星官骸骨又如何将咒文烙进骨髓。

宁凡猛地蜷身干呕,却吐出一捧金沙。

砂粒沾唇即化,喉间泛起祭坛朱砂的锈甜味。

他忽然记起剐龙台上父亲融化前最后的眼神——那不是绝望,而是某种如释重负的期待。

"他们用三百年培育你这把钥匙。

"守林人掀开车上草席,露出具缠满咒带的焦尸,"宁怀瑾,你该叫三叔公。

"焦尸心口插着半截青铜虎符,与宁凡怀中残片纹理相接。

当两块虎符在月光下拼合时,林间骤然响起战马嘶鸣,虚空中浮现出北境宁家军的血色战旗。

宁凡颤抖着触碰旗面,指尖传来金戈铁马的震颤。

无数阵亡将士的执念涌入识海,他看见祖父率亲卫自刎于龙渊河畔,血水染红的战甲下藏着未寄出的檄文;看见襁褓中的自己被刺破脚心取血,滴入刻着夏禹生辰的青铜樽。

"夏皇族饮宁家血延寿,却要你们世代背负弑龙之罪。

"守林人突然扯开灰袍,干瘪胸膛上赫然是宁氏家纹烙痕,"当年我逃出剐龙台,就是为等今日——你既饮过自己的棺中血,该听见弑神剑的哭声了。

"林间惊鸟乍起,宁凡耳膜突感刺痛。

某种亘古的悲鸣自地脉深处传来,与他脊椎金纹产生共鸣。

怀中莲花灯骤然大亮,火光中浮现母亲临终场景:她并非死于乱军,而是将匕首刺入摆着七星阵的祭坛,每一滴血都渗进刻满宁氏男子名字的玉册。

"凡儿,莫信天道。

"母亲残影在火中拈诀,宁凡突然读懂她唇语——那夜王府大火里,母亲燃烧神魂为他篡改了命格。

金甲卫胸前的蟠龙纹在记忆里清晰起来,龙爪握着的不是明珠,而是宁氏初代家主的头骨。

远处传来号角声,守林人突然将独轮车推进沼泽。

紫河车遇水即溶,翻涌的泡沫中升起血色舆图。

宁凡看见大夏十三州的地脉尽数被斩断,每处断口都立着宁氏宗祠,祠堂地下皆埋着与自己生辰相符的青铜棺。

"该动身了。

"守林人抛来裹着人皮的包裹,里面是柄缠满胎发的短刀,"去龙渊河挖出你真正的生辰帖,在月蚀前......"话音被破空箭矢打断,宁凡旋身闪避时,脊椎金纹骤然发烫。

视野瞬间清晰如昼,他看见百步外松枝上蹲着的鬼面人,那人拉弓的右手小指缺了半截——与乳娘端药时的手一模一样。

莲花灯焰突然暴涨,宁凡本能地掷出短刀。

刀身胎发遇风即燃,化作青虹贯入鬼面人咽喉。

尸体坠地时,他看清对方怀中露出的金丝香囊,正是小妹满月时自己亲手所系金丝香囊沾着喉头血,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胭脂色。

宁凡攥着香囊的手指节发白,那对鸳鸯眼珠是用小妹胎发绣成的,此刻正渗出冰凉的黏液。

守林人突然按住他颤抖的肩,枯指在香囊表面刮下层青灰——是幽魂林独有的腐心花粉。

"七日腐心蛊。

"守林人将灰烬弹向尸身,鬼面人尸体突然剧烈抽搐,皮下钻出万千红线虫,"他们用至亲之物作引,便是要乱你剑心。

"宁凡喉间泛起铁锈味,莲花灯不知何时悬浮头顶,将红线虫灼成焦炭。

火光摇曳中,他看见小妹被缚在青铜鼎中的画面,鼎身缠绕的锁链刻满宁氏先祖名讳。

婴儿眉心点着朱砂,与那夜王府密室里的七星灯阵如出一辙。

脊椎金纹突然如烙铁灼烧,宁凡踉跄跪地,掌心拍碎的腐叶下竟露出半块龟甲。

守林人用独轮车轱辘碾过龟甲裂缝,那些裂纹在泥地上拼出龙渊河方位图,每道水脉走向都与他背上龙鳞痂的纹路暗合。

"他们在用宁氏血脉养龙脉。

"守林人扯开焦尸胸前的咒带,露出焦黑的心脏,"你三叔公逃出剐龙台时,带走了半部《葬龙经》。

"宁凡触碰焦尸心口的瞬间,识海轰然炸开无数记忆残片:龙渊河底沉着的九百青铜棺,每具棺中都躺着与他面容相似的少年;大夏国师在钦天监顶楼用宁氏心头血绘制星图,那些血珠在罗盘上凝成"夺舍"二字。

远处传来战马嘶鸣,守林人突然掀翻独轮车。

车板夹层滚出七盏青铜灯,正是幽冥界炸裂的那套。

灯油泼洒处,地面显出血色小径,蜿蜒通向雾霭深处的河谷。

"提灯沿血痕走,腐心花粉便近不得身。

"守林人将青铜灯塞进宁凡怀里,突然割开自己手腕。

黑血滴入灯盏的刹那,宁凡怀中虎符剧烈震颤,林间惊起万千夜枭,每只鸟爪都系着宁府婢女常用的银铃铛。

血径在足下自动延伸,宁凡提灯疾行,听见身后传来皮肉撕裂声。

回眸一瞥,守林人正被青铜面具的骑兵围剿,老人脊梁骨抽出时竟是一柄刻满殄文的青铜剑。

那剑鸣声与地脉深处的悲鸣如出一辙。

龙渊河腐臭的水汽扑面而来时,莲花灯焰突然转为青碧色。

宁凡望见河滩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引魂幡,每面幡下都埋着个青铜匣。

他挖开最近的土坑,匣中竟是浸在血水里的乳牙,牙根处细若蚊足地刻着"宁凡庚辰年亥时"。

河心突然漩涡翻涌,某物破水而出。

那是半截盘龙柱,与剐龙台上的一般无二。

柱身缠着的锁链哗啦作响,宁凡后背龙鳞痂应声剥落,露出底下暗金肤质。

他忽然明悟,为何母亲总在生辰夜为他染甲——那些蔻丹里掺着镇魂的龙血砂。

锁链缠住脚踝时,宁凡没有挣扎。

掌心莲花灯映出水底景象:九百青铜棺环绕着水晶宫,宫门匾额竟是用宁氏宗祠的牌匾改制。

当他触到宫门前的无字碑,碑面突然显出母亲笔迹——"吾儿亲启"指尖触到无字碑的刹那,宁凡听见冰层碎裂的脆响。

血色路线图在瞳孔里蜿蜒成河,他涉水走向水晶宫时,腰间香囊突然坠入漩涡——金丝绣的鸳鸯眼珠在水流中化作灰白,像极了小妹弥月时初睁的朦胧泪眼。

"娘亲..."喉间溢出的呜咽被水波搅碎。

宫门开启的瞬间,九百青铜棺同时震颤,棺盖缝隙渗出暗红血丝,在宁凡脚踝缠成同心结的形状。

他记得这个绳结,是母亲在他束发那年教的,说宁家儿郎的命数都系在这结扣里。

大殿穹顶缀满冰晶,每颗冰晶都封着滴心头血。

宁凡伸手触碰最近的冰棱,寒意刺骨的瞬间,耳边炸响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剜他三寸骨!

剜干净才能续龙脉!

"冰晶映出产房画面:襁褓中的自己被按在七星灯阵中央,祖父持龙牙刀剐取尾椎骨,血淋淋的骨片正被镶进玉玺缺口。

"原来我生来残缺..."宁凡踉跄扶住青铜柱,后背新生的龙鳞突然倒竖。

柱面浮凸的宁氏家纹硌着掌心,那些曾以为象征荣耀的盘龙纹,此刻分明是囚龙的枷锁图腾。

冰晶接连炸裂,血珠在空中凝成书信。

宁凡认出是母亲簪花小楷,只是每个字都在淌血:"凡儿见字时,娘亲的舌头该泡在夏皇丹炉里了。

莫怪你父,他舍了人魂镇在剐龙台,才换来你二十年阳寿..."信纸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青铜镜。

宁凡在镜中看见自己脊椎透出金光,裂开的皮肉间隐约可见龙形椎骨——正是当年被剜去的部分,此刻却被星图血咒重塑成非人模样。

"他们剜骨时,你在对我笑。

"宁凡一拳砸向冰柱,指节迸裂的血染红冰面,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用婴孩的骨血养龙脉,算什么千古王朝!

"大殿突然地动山摇,九百棺椁同时开启。

每具棺中都浮起盏青铜灯,灯焰里裹着宁氏男子的残魂。

宁凡看见七岁夭折的堂兄正在灯中重复剐骨之刑,十八岁战死的叔父被炼成守陵尸将。

最深处那具棺中飘出束胎发,系着的桃木牌上刻着他真正的生辰——不是立春,而是大凶的七月半。

弑神剑的悲鸣自地底传来,宁凡背后的龙鳞痂片片剥落。

他踏着血水奔向大殿深处,看见祭坛上供着的不是神像,而是母亲出嫁时的鎏金凤冠。

冠上东珠缺失处,塞着团风干的脐带。

"凡儿,娘在这。

"凤冠突然传出温柔呼唤,宁凡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他颤抖着捧起凤冠,发现内衬缝着截小指——那枚翡翠戒指还戴在指根,是母亲当年为他试药烫伤时,他哭着给娘亲戴上的草茎编戒。

冰晶在此刻尽数融化,血水漫过腰际。

宁凡在浮沉中看见弑神剑的全貌:剑身由九百块人椎骨拼接而成,剑柄正是宁氏宗祠的镇宅石狮。

当他握住剑柄时,那些嵌在骨缝中的星图突然活过来,顺着血脉烧向心窍。

"杀了我..."剑身突然传出父亲的声音,宁凡惊觉手中握着的竟是半截臂骨。

臂骨断面涌出黑血,在水流中勾勒出夏皇宫的地道图,每条密道都标注着宁氏婴儿的埋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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