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瞳耳坠的灼热己达忍耐极限,那些灌入脑海的杀戮指令,正与她预知到的血腥画面重叠——三十秒后,紫微垣暗卫的星链刃将同时刺穿十二名竞拍者的咽喉。
"五万星币!
"东南雅座的老妪举起珊瑚杖,杖头镶嵌的危宿星髓迸发强光。
陆昭突然捂住右眼,那星髓的光谱竟与他被剜去的左眼产生量子纠缠。
"别对视..."星瞳扯下袖口布条缠住他右眼,自己却因首视星髓开始流下血泪。
她的鹿角在拍卖场灵气***下疯长,枝杈间凝结的冰晶里封存着闪回画面:同样的珊瑚杖出现在百年前的屠城惨案,杖头星髓那时还镶在某个皇子的冠冕上。
"七万!
"西北角的蒙面人掷出玉牌,牌面睚眦纹与紫微垣修士袍的暗绣如出一辙。
星瞳突然剧烈咳嗽,掌心咳出的星尘自动拼成"兑位危"三字。
她猛地扯倒青铜灯架,火焰在兑位地毯燃起的瞬间,玉牌持有者的蒙面布被气流掀飞——赫然是三天前就该溺死在暗河的墨衡。
陆昭的血液在布条下沸腾。
当墨衡的冷笑声响起,他体内某种本能被激活,右手不受控地抓向虚空。
展台的归墟之眸突然突破琉璃罩,化作赤色流星贯入他空洞的左眼眶。
晶化物质与神经接驳的剧痛中,他看见拍卖场地下埋着九具青铜棺,每具棺内都囚禁着星瞳模样的少女。
"星钥容器..."他嘶吼出的陌生词汇让全场死寂。
墨衡的星链刃率先破空而来,却在触及陆昭前诡异地熔解。
天市宗的防御大阵在此刻启动,七十二根星髓柱破地而出,将拍卖场切割成不断翻转的魔方结构。
陆昭在失重状态下抱住星瞳,发现自己的血液正在侵蚀星髓柱——那些号称永固的陨铁表面,浮现出被酸液腐蚀般的坑洞。
"抓住他们!
"拍卖师撕开人皮面具,露出紫微垣观星使的刺青面庞。
十二名暗卫结成井宿杀阵,星链刃组成的光网却在触及陆昭两米半径时量子化,如同被投入虚空的石子消失无踪。
星瞳的鹿角突然断裂,碎片在空中组成微型浑天仪。
当她将仪器的玉衡指针扳向"荧惑"位,整个拍卖场的时间流速开始错乱——暗卫们的动作变得如同凝固的琥珀,而墨衡掷出的爆裂符在慢动作中显露出隐藏的皇室徽记。
"西北乾位..."星瞳的耳语混着血沫。
陆昭撞向看似坚固的墙壁,却发现那是星髓粉末凝成的幻象。
两人跌进地下甬道时,身后传来棺盖滑动的闷响,九具青铜棺内的少女容器同时睁眼,瞳孔里旋转着与星瞳相同的银河星云。
甬道尽头是沸腾的星髓池,紫色液体中沉浮着未完工的机关兽。
陆昭的右眼突然剧痛,晶化左眼自动解析出池底暗门——那里藏着天市宗最危险的禁品,标签上潦草写着"伪·天机星图"。
追击者的脚步声逼近,星瞳突然将陆昭推入星髓池。
紫色液体疯狂涌入他的晶化眼眶,在视网膜投射出浩瀚星图。
当他本能地伸手触碰某颗暗星,池底机关兽突然复活,将追兵撕成碎片。
"原来这就是归墟..."陆昭在窒息中顿悟。
他的每个毛孔都化作微型黑洞,星髓被吞噬时释放出被封印的记忆:墨衡在百年前将玉衡剑刺入陆天枢心脏,而星瞳是第九次轮回的克隆容器。
当两人破池而出时,伪·天机星图己自动嵌入陆昭左眼。
他看见墨衡的星力轨迹如同提线木偶,丝线尽头延伸向皇城深处的某座观星塔。
星瞳却突然呕出大块晶化脏腑,她的身体正因过度使用预知能力而崩解。
"杀了我..."她抓着陆昭的手按向自己心口,"取出母种才能阻止..."陆昭左眼的星图突然暴走,伪·天机星图与真正的天机星宿产生量子纠缠。
整座黑市的地基开始坍缩,暴露出下方更大的青铜棺群——每具棺内都躺着星瞳的克隆体,胸口的星纹拼合起来正是完整的北冕座。
墨衡在废墟中狂笑:"第九个容器终于成熟了!
"他的独臂炸成血雾,在空中凝成传送阵符纹。
星瞳的克隆体们同时苏醒,她们耳坠射出的星芒在夜空拼成血色诏书:**”荧惑归位,万星寂灭“**陆昭的晶化左眼在此刻超负荷运转,伪·天机星图自动更正为真·天机轨迹。
他看见所有星瞳克隆体的命运线都指向皇城观星塔,而塔顶的浑天仪核心囚禁着最初的星瞳本体——那具躯体颈后的星纹,与自己腕间灼痕完美契合。
"原来我们..."他抱住逐渐冰冷的星瞳,左眼流下晶化泪滴,"都是被篡改的..."皇城方向传来九声钟鸣,较小那轮血月表面彻底碎裂,露出内部巨大的青铜星晷。
当晷针指向"永朔三十七年霜降",所有克隆体突然同步自燃,她们的灰烬在空中组成星路,首指陆昭的眉心。
墨衡的残躯在传送阵消失前嘶吼:"迎接你们的宿命吧!
"星瞳用最后力气吻上陆昭的星印,霜气暂时冻结他的晶化。
当皇城铁骑的轰鸣响彻地平线,陆昭背起濒死的少女,踏着克隆体的骨灰走向星路尽头——那里有座由星骸堆砌的孤坟,碑文在月光下显现:**”陆天枢与星钥合葬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