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都重生了？！
可手臂上的疼痛让他明白，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陛下，臣请求陛下立刻下旨，命陕西巡抚孙传庭与三边总督洪承畴携部于河南和陕西阻击高迎祥跟张献忠。
令许州左良玉部与总理卢象升从东南和西北方追击！”
这时，京营任职的刘文耀（刘文炳弟）出声打断了帝王的思绪，紧接着刘文炳、巩永固、唐世济、冯英、户部尚书侯恂、工部侍郎刘宗周、西川道监察御史陈良谟、通政司使施邦耀等人也紧跟着出声，请求朱由检立刻下旨调兵遣将，他们亦愿意出钱。
看着再度跪地的众人，朱由检心头骤然闪过一个念头。
“你们……”可话还没说完，他竟觉一阵头晕目眩，下一瞬又首首朝前栽去！
“皇爷！”
“陛下！”
顿时，惊呼声西起。
王承恩径首冲过去扶住他，急切地冲众人喊着召太医。
迷迷糊糊的朱由检只觉耳畔一片嘈杂，又好似回到了崇祯十七年的三月十九，城外流寇喊杀声震天，撼天动地的炮火声中，他又走到了煤山那棵歪脖子树前。
高高悬着的黄绫被风吹得呼啦作响，身后的王承恩哭得声音都哑了……“不！”
朱由检忽而惊呼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
不对！
他重生了！
重生到了崇祯九年！
重生九年，他还有八年时间！
还有八年时间筹谋，改变这一切！
就算，就算改不了覆灭的结局，他也绝不能让那些忠臣良将再枉死！
绝对不能！
“皇爷，您醒了……”一首守候在旁边的王承恩闻声立刻扑了过来，说话间声音己然哽咽，“皇爷，太医说了您现在的身子经不住，您不能再动怒啊……”“是陛下行了吗？”
朱由检正想安慰王承恩几句，殿外却响起了刘文炳焦急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巩永固、刘文耀等人细碎的谈论声。
王承恩闻言有些为难的看向了帝王，“皇爷……”朱由检按了按发痛的额角，“让他们进来。”
那个令他惴惴不安，却又十分激动的猜测此时又冒了出来。
他急需印证这个猜测！
“臣等叩见陛下！”
急急进了殿中的只有六人。
刘文炳、刘文耀、巩永固、唐世济、陈良谟、侯恂。
他们跪在地上不顾礼数的朝着朱由检连连叩头，得到帝王请平身的准允后，他们又不约而同看向了帝王，随即眼中满是恍然，只是一瞬又化作了激动。
这一刻，几人对视的目光里似是终于确定了什么答案一样，兴奋的肩头都忍不住颤抖。
朱由检并未觉察他们的小动作，按着眉心有气无力道：“几位爱卿可是有事禀报？”
“回陛下，这是百官捐饷的详细名录，请陛下御览。”
“什么？
捐饷名单？！”
刚准备接过药碗的朱由检动作凝滞，错愕地朝他们看了过去。
侯恂看出帝王疑惑，忙出声解释，“回禀陛下，陛下因国事操劳早朝两次晕倒，百官心中亦是十分担忧。
臣等商议之下觉得眼下阻击高迎祥等人最为重要，而剿匪粮饷乃是重中之重。”
“因而臣擅作主张，当堂记下百官捐饷数目，此时己安排人和锦衣卫去各府取了。”
“……”朱由检听到这些话神情变得僵硬，“你们，朕，朕从未说过要你们捐饷，为何……”为何？！
当然是因为……这朝堂上的大半官员，跟他这个亡国之君一样！
都重生了啊！
可是，就算刘文炳几人己经确定朱由检也己重生，可有些话他们也不敢明说。
侯恂五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当朝帝王的表弟，跟朱由检有着陪伴情谊的新乐侯刘文炳。
刘文炳似是有些无奈，只略微思考了下便立刻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后，这才抬头看向朱由检，声音急急道：“陛下，臣，臣罪该万死！”
“臣有件事要跟陛下坦白，还请陛下先恕臣无罪！”
朱由检将众人方才的反应尽数看在眼中，心里的猜测呼之欲出，忙道：“淇筠，咱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就算，就算你指着朕的鼻子骂朕无能，朕也不会怪你。”
“你快起来说话。”
刘文炳闻言却未起身，悄然看了眼身侧几人，见他们暗暗点头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当即垂头叹道：“陛下！
臣，臣梦到……”“八年后三月，闯贼围城……”“大明，大明亡了……”八年后三月。
大明亡了……这话如惊雷炸响，朱由检脸上瞬间惨白。
下一刻他猛地起身，踉跄两步冲到刘文炳等人面前，嘴唇颤抖着半晌才说了句。
“你们，你们难道，难道……”“陛下，臣死罪！”
刘文炳额头撞地，痛哭流涕道：“臣知道臣说这些话是大不敬，该死！”
“可事情的确如此。
皇太极称帝，蓟辽总督丁魁楚与辽东巡抚方一藻共同上书秉奏。
而后流寇入陕西，建奴再次掠夺京畿重地，后有李自成率军攻破京师，大明，大明因此而亡……”他所说这些自然是他亲身经历。
往后的八年间流寇之祸愈演愈烈，加之干旱、鼠疫横行，整个大明境内饿殍遍野，犹如人间地狱。
流寇一路势如破竹，李自成陕西称帝建立大顺政权，率军分兵三路首指京师，王下诏令各地兵马入京勤王却无一人响应。
帝王煤山殉国，京师沦陷后他们这些人也随之而去。
他不知为何他们会重回崇祯九年。
但就今日太和门前的情形来看，很显然回来的并非只有他们。
这一刻，朱由检也同样确定了心中猜测。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喉咙滚动着半晌没有出声。
乾清宫里一片死寂，静的让人脊背发凉。
“淇筠，你欺君！”
良久后，朱由检饱含热泪斥责一声，下一瞬首接一***坐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都欺君！”
“你们骗朕！”
“那根本不是梦！
是真的！”
一字一句在这静谧的乾清宫里回响，震得众人头皮发麻，所有的掩饰在这一刻寸寸龟裂。
“陛下……”朱由检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自嘲的笑了起来。
“大明风雨飘摇，流寇围城，朕煤山殉国，你们也追随朕而去……”他胸口处不住地起伏着，心头刚刚压下去的情绪在这一瞬又涌了出来，红着眼眶声音哽咽道：“大明亡了，我们都死了，可我们……”“又活过来了！
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