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俯瞰下方沸腾的广场,三万六千盏引魂灯悬浮半空,灯芯里跃动的不是凡火,而是各派弟子的本命魂光。
"第七组,入阵!
"执法长老的暴喝裹挟着雷霆之势,十道剑光刺破猩红夜幕。
凌渊的目光掠过最前方那道青色身影,少年眉间朱砂痣殷红如血——三年前北荒冰原上,这弃婴在暴风雪中竟对他露出微笑,那笑容与记忆中母亲的面容诡异地重叠。
"天枢剑阵,起!
"九柄参天巨剑自浮空灵山升起,剑锋所指处云气翻涌。
凌渊袖中血魂玉骤然发烫,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个弟子丹田处躁动的噬心蛊。
这些寄生在道基深处的毒物,此刻正如他预料般啃食宿主的经脉。
"师尊...救..."青衣少年突然如折翼之鹤坠落,胸前护心镜炸开的瞬间,凌渊瞳孔微缩。
那镜面残片中分明映出药王谷的饕餮暗纹,这些正道魁首竟将噬魂蛊种在亲传弟子体内。
腰间玉珏化作流光没入少年眉心时,一缕黑血从其耳后渗出,落地竟腐蚀出星图阵纹。
"凌宫主!
"药王谷圣女白芷广袖翻飞,七根封脉金针携风雷之势袭来,"贵派弟子真气有异,还请暂停大比!
"金针撞上结界迸发幽蓝鬼火,凌渊唇角勾起讥诮弧度。
三日前这丫头献上灵枢鼎时,裙裾沾染的噬心蛊卵气息,可比此刻浓烈百倍。
他屈指轻弹观星台青铜螭首,黑雾中顿时浮现出药王谷暗卫被万蛊噬心的惨状。
云台地面突然浮现血色阵图,十万道丝线从引魂灯中垂落。
白芷腕间银镯应声而碎,露出皮下蠕动的紫金蛊虫。
凌渊负手立于阵眼中央,看着那些自诩正道的修士惊恐地抓挠脖颈——他们竟不知三个月前收到的鎏金请柬上,早已浸透无相蛛丝的卵。
"子时三刻至。
"随着凌渊的低吟,第一滴血珠坠入阵眼。
往生镜在他识海中震颤,映出三百年前的雨夜:八岁的他蜷缩在祠堂供桌下,看着蒙面修士将斩仙符贴满房梁。
母亲被拖走前塞入他口中的血菩提,此刻正在经脉中灼烧成锁链形状的图腾。
青衣少年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嘶吼,破碎的护心镜残片悬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