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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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们看这个新色号!”林夏对着环形补光灯扬起下巴,指尖轻轻划过唇峰。

弹幕瞬间沸腾,玫瑰金的口红在4K镜头下流转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

她习惯性瞥向右侧的实时数据屏。观看人数372万,点赞数每秒以千为单位跳动,

礼物特效在虚拟背景的樱花雨中炸开。突然,全息投影仪发出尖锐的电流声,

精心设计的日式庭院场景开始扭曲。“等等,我调整......”话音未落,

林夏感觉耳后的神经接口传来针刺般的疼痛。眼前的景象像被撕开的幕布,

露出公寓原本的灰白墙面。更可怕的是,面部增强程序正在失效——毛孔逐渐显现,

那道从颧骨斜切入发际线的疤痕如同蜈蚣般爬上右脸。弹幕突然静止了半秒,继而疯狂滚动。

***这是换头了?右脸疤痕是P上去的吧?刚才闪过的是真实场景?

林夏抓起手机,美甲在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经纪人徐曼的号码占线,

数据修复程序卡在87%动弹不得。冷汗顺着脊椎滑进真丝睡裙,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在麦克风里被无限放大。“咚!”楼上传来的闷响拯救了她。

弹幕注意力瞬间转移,林夏趁机切断直播。她瘫在电竞椅上,

看着梳妆镜里真实的自己——没有柔光滤镜的脸泛着病态苍白,那道疤像把生锈的剪刀,

将昔日整容医生的杰作剪得支离破碎。警笛声撕裂夜空时,

林夏正在用冰袋敷发烫的神经接口。透过落地窗,她看见十二楼闪着红蓝警灯,

穿防护服的人影在走廊穿梭。手机震动,徐曼发来语音:“警察可能会找你做笔录,记住,

你整晚都在直播。”周谨踏进1402室时,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香水气息扑面而来。

年轻女孩仰面倒在梳妆台前,脖颈处的伤口精准避开大动脉,像朵糜烂的红玫瑰。

最诡异的是她手中紧握的手机,屏幕定格在某位美妆博主的直播回放页面。“死者苏雨晴,

22岁,传媒大学实习生。”实习生小陈翻着档案,“凶器是修眉刀,

但指纹被擦得......”周谨蹲下身,证物袋里的手机突然亮起。直播画面里,

林夏正在试色口红,弹幕飞过一行金色字体:姐姐的素颜照值七位数吧?

他瞳孔微缩——这条弹幕发送时间,正是死者咽气前的23:07分。

“联系直播平台调取完整数据流。”周谨扯下手套,

“重点查这个叫'数据猎手'的用户ID。”法医抬走尸体时,一片美妆蛋从梳妆台滚落。

周谨用镊子夹起,发现海绵深处嵌着微型存储芯片。当他将芯片插入读取器,

上百张林夏的素颜照瀑布般倾泻而出——每张照片的元数据都显示,

拍摄角度来自这间公寓的通风口。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林夏破碎的倒影,

她耳后疤痕在强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周谨将尸检报告推到她面前:“苏雨晴的指甲缝里提取到聚二甲基硅氧烷,

和你直播用的定妆喷雾成分一致。”“这栋楼有27个美妆博主。

”林夏的指尖划过报告上的化学成分表,

“周警官应该先查查苏小姐昨晚为什么出现在我的直播间。”她突然扯开衣领,

锁骨下方露出焦黑的圆形疤痕,“三年前华美整形医院火灾,我躺在手术台上时,

苏雨晴的父亲正在给市长夫人做超声刀。”周谨瞳孔微缩。那场导致13人死亡的火灾,

最终被定性为电路老化事故。“您看过真正的数据绞杀吗?”林夏突然调转话题,

在平板电脑上点开某个加密文件夹。无数直播切片在虚拟屏上炸开,

每个画面里的她都顶着不同面容,“当点击量突破临界值时,

AI会自动生成千万个数字傀儡,它们蚕食真实影像的速度比癌细胞扩散快十倍。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实习生小陈举着证物袋撞开门:“死者胃里发现的胶囊存储器破解了!

里面是......”话音戛然而止。林夏的虚拟形象正在证物袋内的投影仪上具象化,

那个数字化的她突然转向审讯室监控镜头微笑:“周警官,您现在有37秒撤离。

”————————————————整栋警局大楼的电子屏同时闪烁,

林夏的面容在每一块屏幕上增殖畸变。她左眼流出数据流组成的血泪,

右脸的疤痕裂变成深不见底的代码深渊。应急电源启动的瞬间,

周谨看到审讯椅上的真人林夏正在剧烈抽搐。“脑电波过载!”法医按下强心剂时,

周谨注意到林夏耳后疤痕深处透出诡异的蓝光。手术刀挑开增生组织的刹那,

微型信号发射器连着神经突触弹了出来,

上面印着“NeuroLink-α型实验机”的钢印。

警用无人机传来的画面让所有人血液凝固——本应停放在尸检室的苏雨晴尸体,

此刻正站在网红公寓1402室的落地窗前。她腐烂的手指在玻璃上缓缓划动,

水雾凝结成一串二进制代码:10110011101。“是经纬度坐标。

”技术员的声音在发抖,“定位显示在华美整形医院废墟地下18米。

”————————————————穿过长满霉斑的通风管道,

周谨的战术手电照亮地下实验室残骸。成排的培养舱像巨大的琥珀,

封存着无数张与林夏相似的面孔。某个碎裂的舱体内,

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手术日志正发出荧光。2041年7月23日,

第49次意识迁移实验失败,载体出现排异反应。林夏本体右脑额叶损伤不可逆,

启动Plan B:在颞叶植入记忆晶片......突然,

背后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声响。周谨转身时,看见本该昏迷的林夏正站在控制台前,

她后脑连接着老式神经导管,导管另一端没入苏雨晴尸体的颈椎。“这才是真正的直播事故。

”林夏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她面前的屏幕上正重播三年前火灾画面。

视频里的苏医生突然转头看向镜头:“小雨,关闭备用电源。

”周谨的呼吸停滞了——少女时期的苏雨晴从监控死角走出来,

按下了那个改变所有人命运的红色按钮。

————————————————周谨的手电光束扫过地下室斑驳的墙皮,

在某个布满裂痕的镜框前停住。褪色的集体照里,苏医生穿着白大褂站在中间,

身后是十三个裹着纱布的患者。林夏站在最右侧,纱布边缘隐约露出未愈的伤疤。

“2019年7月23日。”法医念出照片背面的日期,声音突然发紧,

“这是火灾发生前三天拍的。”角落里传来纸张脆响。周谨从积灰的文件柜抽出一本病历,

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触目惊心的内容——林夏根本不是普通整形患者,

而是苏医生私自收治的深度烧伤病人。当年手术同意书签字栏里,赫然签着徐曼的名字。

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徐曼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钻戒,

戒面在笔录本上投出菱形光斑:“苏雨晴来找过我,说要曝光三年前的医疗记录。

那姑娘和她父亲一样固执,根本不懂这个行业的游戏规则。

”她突然从哎呦喂包里扔出个U盘,监控视频显示火灾当晚,

苏雨晴戴着鸭舌帽溜进医院配电室。“这孩子以为销毁证据就能替父亲赎罪,

却不知道电闸箱早就被人换了断路器。

”————————————————林夏对着拘留所的镜子涂抹口红,

玫瑰金膏体划过唇峰时,手腕上的镣铐叮当作响。

周谨把火灾鉴定报告拍在桌上:“当年导致短路的断路器产自德国,

采购单上签的是徐曼的名字。”“周警官见过绣娘劈线吗?”林夏突然扯开衣领,

锁骨下的疤痕像条蜈蚣在爬,“最顶级的苏绣要用1/128的丝线,

要先把背叛者、贪婪者、懦弱者的血脉劈成细丝,才能绣出完美无瑕的假面。

”她蘸着口红在镜面勾画,渐渐显出惊悚的图案——十三根燃烧的蜡烛围成圆圈,

每簇火苗里都映着不同人脸。当画到第八根时,看守突然撞门而入:“徐曼在车库遇袭!

凶器是......是绣花针。

”————————————————急救室的红灯刺破夜空。

徐曼颈动脉旁的绣花针泛着幽蓝,针尾系着0.1毫米的桑蚕丝,顺着血线往上看,

丝线另一端缠在昏迷的林夏手腕上。护士剪断丝线时,带出一张卷成筒状的烧伤科诊断书。

“患者林夏,三度烧伤面积65%,建议进行皮肤扩张器植入术。”周谨念着诊断日期,

突然冲向证物室。当年火灾现场找到的胸针,根本不是林夏的,

而是徐曼参加慈善晚宴的入场凭证。法医实验室里,

紫外线灯照亮苏雨晴指甲缝里的金粉——与徐曼***版粉饼成分完全一致。更致命的是,

死者胃里那枚胶囊存储器,内壁刻着某高端美容院的LOGO,正是徐曼常去的那家。

————————————————法医实验室的排气扇发出嗡鸣,

周谨将胸针放在显微镜下。铂金镶钻的鸢尾花缝隙里,嵌着微量皮屑组织。

当DNA比对结果跳出屏幕时,打印机吐纸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灰鸽。

“林夏的皮肤样本与胸针上的残留物完全不符。”周谨把报告摔在审讯桌上,

“倒是和火灾现场那具焦尸的DNA......”他故意停顿,

看着徐曼精心修饰的假睫毛微微颤动。拘留所会客室的百叶窗漏进细碎阳光,

林夏用缠着纱布的手指摩挲旧照片。那是七年前的自己,穿着卫城中学的校服站在槐树下,

右脸还完好无损。“周警官见过真正的鬼吗?”她突然抬眼,

“有些人活着就被装进别人的皮囊里。

”————————————————城南垃圾处理厂泛起腐臭,

刑侦队在医用废料堆里翻出个生锈的保险柜。

账本上的数字令人胆寒——某明星的鼻修复手术被标记为“货物23号”,

后面跟着六位数的转账记录。最底层的信封里装着林夏的学生证,

签发日期竟是火灾发生两年后。“去查卫城中学2017届毕业生。

”周谨的指尖停在学生证钢印上。当他看到档案室保存的班级合影时,

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照片里根本没有林夏,本该属于她的位置站着穿校服的苏雨晴。

————————————————徐曼的铂金包在证物台上闪着冷光,

内衬暗袋里藏着半张烧焦的机票。出入境记录显示,火灾发生当晚,她根本不在国内。

而那个出现在配电室监控里的“苏雨晴”,

右手虎口处有玫瑰刺青——真正的苏雨晴对花粉严重过敏。“该见见我们的替身演员了。

”周谨推开特殊病房的门。病床上的女人全身缠满绷带,露出的左眼瞳孔是罕见的金银异色。

床头监护仪显示的心跳频率,与三年前火灾遇难者抢救记录完全吻合。

————————————————殡仪馆的冰柜发出嗡鸣,周谨掀开13号柜的瞬间,

白霜扑上面颊。本该存放林夏遗体的隔层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三本房产证。

每本都登记在不同人名下,但指纹鉴定显示全是徐曼的。

“美容院的VIP更衣室是个好地方。”徐曼转动着手铐,腕间的高奢手链叮咚作响,

“那些哭着要变美的女孩,签完手术同意书后,连身份证都可以抵押。”她突然疯笑起来,

“林夏最该感谢我,要不是我给她新身份......”监控室突然爆发出惊呼。停尸间里,

缠满绷带的女人正用手术剪拆开纱布。随着最后一道敷料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