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凌目光灼灼，望着盘坐在石台上的一只通臂猿猴。
“玄木爷爷，您活得久，肯定知道五行山究竟在何处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急切，眼神紧紧盯着玄木。
玄木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复杂的目光扫视着这只执着的小猴。
沉默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小石头啊……五行山，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石凌攥紧拳头：“可总会有线索吧？
如果大圣真的被镇在那里，不可能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玄木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五行山不是凡俗之地。”
石凌皱起眉：“您的意思是……？”
玄木微微点头，声音低缓，如诉如叹：“天庭不愿让世人窥探的东西，自然会让它隐于世外。”
“有人说，五行山仍在凡尘，但被佛门设下天谕，非缘者不可见。
也有人说，那座山己不在人间，而是一道天地枷锁，封印的不只是大圣的肉身，还有他未尽的命数……”石凌心头猛然一震，攥紧拳头，心跳加快。
“可……既然有这样的传言，便说明一定有人知道些什么！”
石凌语气急切地追问道，“这些传言究竟是从哪里传出的？”
玄木沉默片刻，缓缓抬起枯槁的手指，指向远方的群山。
“这些传言，是我在山外游历时听来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玄木的声音带着几分缥缈，似乎陷入了回忆，“之后，五行山的消息就一点点消失了，连妖族都不愿再提。”
石凌紧紧盯着他，眉头紧皱，片刻后又问道：“您当时有没有追问那些人，他们是从哪里听来这些传言的？”
玄木没有回答，神情复杂，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深深的沉默。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世间并非所有的‘真相’都是真相，有些话，是为了让你远离。”
石凌沉默了。
既然连玄木都置之不理，那他便自己去找！
他礼貌道别后，缓步离开。
刚走出洞口，一道带着嘲弄的声音响起。
“大圣的传人怎么愁眉苦脸的？”
石凌抬头，独眼猴正带着几只猴子从树林中跳出，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意。
“该不会是听了玄木老头的话，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打算放弃了吧？”
独眼猴抱着胸，冷笑道。
石凌冷冷地看着他们，目光沉静而坚定：“你们……真的不想知道五行山在哪？”
独眼猴嗤笑一声，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关我什么事？
他犯的错，凭什么要我们去偿还？”
石凌瞳孔微缩，眼底透出一丝震怒：“犯的错？”
“没错。”
独眼猴冷笑道，“他大闹天宫，得罪了天庭，我们这些猴子猴孙也跟着遭殃，被其他妖族排斥，甚至连凡间的猎人都敢欺辱我们，我们却不敢还手。
你以为这些年花果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不是因为他惹的祸！”
石凌咬紧牙关，胸口剧烈起伏，目光如火般盯着独眼猴，眼底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你们都忘了？
是大圣力战群妖，取宝授兵，护得花果山安宁，更让猴族之名响彻三界，若没有他，你们恐怕早成了妖怪口中残骨！”
他眼神冷冽，咬牙逼近独眼猴，一字一句道：“你们还忘了，若不是他，你们早该堕入轮回了！”
“生死簿……”有猴子喃喃地念了一句，眼底闪过一丝动摇。
石凌冷冷道：“不错！
是大圣闯地府，把你们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划掉！
从那天起，你们才得以不受生死轮回所限，才能活到今天！”
有些猴子闻言，脸色一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独眼猴咬牙，狡辩道：“可他最后还是输了！
如果他不闹天宫，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所以你们就认了？！”
石凌怒极反笑，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猴：“你们把自己当成被连累的可怜虫，宁愿苟活在山里，被妖族排斥，被天庭压迫，也不愿去争？”
“大圣当年拼尽全力争来的尊严，你们就甘愿舍弃？！”
这句话一出，独眼猴脸色一沉，眼底的愤怒彻底被点燃。
“争？
就凭你？”
他猛地一挥手，下一瞬，几只壮硕的猴子猛扑上来，狠狠一拳砸向石凌！
石凌猝不及防，被一拳打中肩膀，整个倒退几步，脚下踉跄，刚要稳住身形，又是一脚踢在他小腿上，他闷哼一声，首接被踹倒在地。
“你以为自己是谁？！”
独眼猴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鄙夷，“你连花果山都没走出去，竟敢大言不惭地谈什么尊严？”
石凌咬紧牙关，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一只猴子又是一拳砸在他脸上，让他重重倒回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群猴围成一圈，目光漠然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傻子。
独眼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以为喊几句口号，就能改变什么。”
石凌趴在地上，身上***辣地疼，可他心里的怒火却烧得更旺。
他们的确被天庭压迫，被妖族排斥，可难道就要这样苟活下去？
如果大圣在，看到他们变成这样，会怎么想？
不，他不能就这么倒下！
他狠狠咬住牙关，颤抖着撑起身子，擦去嘴角的血迹，冷冷地看着独眼猴，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们怕，我不怕！”
他不再多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大步走向山林深处。
他既不求猴群的认同，也不愿被他们的胆怯束缚。
石凌深知自己不够强大，甚至很少踏出花果山，更别提闯入外界寻找大圣踪迹了。
“不能莽撞，得先变强！”
他闭上眼，脑海中想象出前辈们当年在水帘洞中操练的画面。
那些身影挥舞着兵器，踏水而行，刀光剑影映在瀑布飞溅的水珠上，闪烁出凌厉的光芒。
“当年他们也是在水帘洞里苦练有成……”他猛地睁开眼，拳头攥紧，低声自语：“不如再去水帘洞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