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蛊裂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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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珩心口的蛊虫突然发出婴啼,青梧看见虫背上浮现出星垂剑阁的徽纹——那分明是用凤凰血绘制的囚笼咒。

少年剑修颈间青筋暴起,君子剑却转向自己心口:"师姐...蛊母在..."剑锋入肉三寸时,他瞳孔中的烛龙竖瞳突然暴涨,整柄剑被黑雾吞噬。

青梧的梧桐神纹骤然发烫,眼前浮现出三百年前相似的场景:天魔女帝的佩剑贯入亲妹妹胸膛,剑柄缠绕着同样的黑雾。

"玉珩!

"她引动南明离火裹住少年手腕,火焰触到蛊虫的瞬间,整座璇玑宫地动山摇。

宫墙上的凤凰浮雕突然睁开双眼,那些被镇压的天魔宫女修残魂竟从壁画中走出。

萧玉珩突然诡笑,声音变成玄霄道尊的腔调:"好徒儿可知,噬凤蛊最爱凤凰泪?

"他心口的蛊虫破体而出,化作九头怪鸟扑向青梧。

红绡的血玉琵琶凌空架起屏障,琴弦割裂的空间里掉出半卷残破的婚书。

青梧瞥见婚书上的"慕容"二字,猛然想起琉璃镜中凤冠女子嫁衣上的家纹。

"去炼器坊!

"红绡喷血催动禁术,"蛊母在当年女帝的炼丹炉里!

"九头怪鸟的利爪己撕开青梧肩头,她却借着血光看清怪鸟羽翼下的符咒——正是星垂剑阁用来镇压烛龙的太古铭文。

当第七个头咬住她左臂时,她突然将凤凰真火注入伤口。

"你们用我的血养蛊三百年..."青梧任由火焰焚身,"便尝尝涅槃之火的滋味!

"怪鸟在火中发出玄霄的惨叫,青梧趁机剖开其腹,取出血淋淋的青铜钥匙。

钥匙插入地面的瞬间,璇玑宫地砖层层翻转,露出深埋地底的青铜巨门。

门内传出云栖月虚弱的呼喊:"师姐别进来!

这是..."青梧己推开门扉。

只见万丈深渊中悬浮着三百口水晶棺,每口棺中都躺着与云栖月容貌相同的少女。

她们心口的血莲通过青铜锁链连接着中央的炼丹炉,炉中漂浮的正是噬凤蛊母虫——那竟是缩小版的梧桐神木!

"原来蛊母就是神木树心。

"红绡的琵琶弦突然缠住青梧脚踝,"不能毁!

树心里封着..."玄霄道尊的声音从炉中传出:"封着你母亲最后一缕残魂!

"青梧的凤凰真火僵在半空。

透过炉壁,她看见青衣女子被树根贯穿灵台,面容与红绡珍藏的画像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女子腹部微微隆起,分明是刚刚受孕的模样。

"当年你母亲为保双生胎,自愿成为蛊母容器。

"玄霄的虚影从炉顶浮现,"你若毁蛊母,便是弑母。

"云栖月的残魂突然在炉前凝聚:"师姐看脚下!

"青梧低头,发现青铜地面映出的根本不是自己倒影——那是个浑身缠满根须的少女,额间血痣正被梧桐根刺穿。

记忆如惊雷劈开灵台:三百年前被封印的根本不是天魔女帝,而是遭背叛的长公主慕容昭!

"姨母..."她突然听懂炼丹炉的嗡鸣,"你骗得我们好苦!

"凤凰真火化作箭雨射向玄霄,青梧纵身跃入炼丹炉。

在触及树心的刹那,整座星垂剑阁的天空裂开九道缝隙,初代掌门的本命剑从天而降,剑柄上刻着与婚书相同的"慕容"徽记。

炉中响起婴儿啼哭,被封印三百年的真相终于破茧——炼丹炉内的时空开始坍缩,青梧看见三百年前的星辉正从裂缝中倒灌而入。

初代掌门本命剑刺入树心的瞬间,青铜巨棺里的所有"云栖月"同时睁开金瞳,她们额间的血莲化作凤尾花钿,整座丹炉浮现出慕容氏的族徽。

"原来九阴玄姹体是慕容家女儿与烛龙通婚的诅咒。

"红绡的声音从炉壁传来,她的半截身子己与血玉琵琶融合,"我们不是天魔后裔,而是被献祭的新娘!

"青梧的凤凰真火突然凝成嫁衣,炉中浮现出三百年前大婚的场景——慕容昭戴着九凤金冠走向烛龙,那神兽竟在红绸缠绕中化作俊美郎君。

而站在喜堂阴影里的,正是手持婚书的玄霄道尊原型:一具刻着慕容氏徽记的梧桐木偶。

"姑姑..."青梧的指尖穿透幻象,触到慕容昭颈间的勒痕。

当年根本不是天魔宫叛乱,而是慕容家主为夺取烛龙之力,将嫡长女活祭给神兽。

婴儿啼哭突然变成龙吟,树心裂开一道血缝。

青梧看见被封印的真相:自己与红绡根本不是什么双生公主,而是慕容昭被烛龙侵体后,从腹中剖出的半人半龙孽胎!

"慕容家用女儿血肉滋养烛龙三百年..."初代掌门的残魂附着在本命剑上,"你们姐妹不过是人形烛芯。

"炉外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三百口水晶棺中的"云栖月"破棺而出。

她们撕开人皮,露出烛龙赤鳞——这些竟是慕容氏用青梧血脉培育的龙傀。

玄霄的木偶身躯在雷火中重组,露出胸口镶嵌的慕容家主令:"好孩子,该为家族点燃涅槃灯了。

"青梧的嫁衣突然收紧,将她拖向炉心祭台。

就在她要被炼成灯油时,真正的云栖月残魂从血玉中冲出,手中捧着被碾碎的锁灵印:"师姐看头顶!

"九重天雷劈开的裂缝里,悬浮着真正的九凤凌霄冠。

冠冕上的明珠映出骇人真相——当年慕容昭自愿吞下烛龙逆鳞,在洞房夜反杀慕容家主,却被亲妹妹慕容曦封印成蛊母。

"姨母..."青梧的泪滴在冠冕上,唤醒沉睡的三千凤灵,"原来你才是叛徒!

"红绡突然自爆琵琶,用碎玉划开时空裂隙。

青梧在纷飞的记忆残片中看见:当年慕容曦为夺家主之位,将刚出生的侄女炼成凤凰卵,又将自己的一缕神魂封入梧桐木偶,这才有了后来的玄霄道尊。

"慕容氏的女儿,生来就是烛龙的薪柴。

"玄霄的木偶脸开始剥落,露出慕容曦狰狞的面容,"你的涅槃,该为家族续命了!

"青梧的嫁衣燃起焚天烈火,她却在火中握住初代掌门的本命剑。

剑身映出她此刻的模样——半面凤凰半面烛龙,额间慕容氏的血咒正被凤火焚烧。

"三百年前你们抽我凤髓..."她将剑尖刺入心口,金红血液浇灌着九凤凌霄冠,"今日我要这星垂剑阁,永世为烛!

"冠冕上的明珠逐一亮起,被炼化的慕容氏先祖残魂发出惨叫。

当第九颗明珠绽放时,整座炼丹炉轰然炸裂,青梧抱着云栖月最后的残魂浴火而出。

她们身后,三百龙傀在凤鸣中化作青铜灯盏,照亮了璇玑宫废墟下真正的天魔宫遗址。

红绡的残魂附在最后一片碎玉上:"去地宫...那里有母亲留给..."血雨倾盆而下,青梧看见雨丝中浮现出慕容昭的泪容。

当第一滴雨落在九凤凌霄冠上时,冠冕突然生出利刺,将她与云栖月的魂魄牢牢锁在一起。

"师姐,我的身体在..."云栖月的虚影指向东南方,那里正是星垂剑阁禁地。

青梧突然明白,所谓禁地石壁上刻着的《姹女献祭图》,其实是慕容氏世代传承的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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