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糖与上海牌手表
"周招娣同志！
"鸡毛掸子敲在柜台的脆响惊得她手抖，红糖罐差点扣在蓝布衫大婶头上。
马红梅主任的胸牌在剧烈喘息中晃动，活像暴风雨里的警示灯："让你擦货架，你倒把红糖撒成心形？
""报告主任！
"周笑笑瞄着地上歪歪扭扭的糖渍，硬着头皮立正，"这是新型防潮阵型！
"工装裤"刺啦"裂开道缝，露出印着皮卡丘的秋裤边。
角落里传来声闷笑。
穿中山装的青年倚着门框，腕间上海表在晨光里泛着润泽，修长手指正摩挲着红宝书封皮。
周笑笑突然发现他左胸别着朵褪色的绢花，在灰扑扑的布料上格外扎眼。
"顾技术员见笑了。
"马红梅瞬间切换播音腔，"您要的劳保手套这就拿。
""不急。
"青年嗓音像浸了蜜的红茶，他忽然上前半步，"第三层左边第七个油纸包，1975年产的红糖。
"袖口掠过货架时，周笑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机油味，混着说不清的草木香。
马红梅的铜哨子"当啷"落地。
周笑笑踮脚去够他说的位置，皮卡丘在裤缝间若隐若现。
青年忽然伸手，腕表擦过她耳垂："当心。
"油纸包落进掌心时，系统提示音炸响：显眼值+30！
兑换券己发放。
周笑笑摸到裤兜突然出现的票据，正面印着"友谊雪花膏壹盒"，背面小字写着："使用后可能引发特殊事件"。
"顾怀青同志。
"她瞥见对方胸牌，"您对红糖库存了如指掌啊？
""上周盘库时..."他忽然弯腰，修长手指掠过她裤脚，"线头要散了。
"周笑笑低头，发现他指间银光一闪，裂开的裤缝竟被别上枚精巧的梅花形别针。
马红梅的尖叫打破微妙气氛："要死啦！
红糖招来蚂蚁了！
"乌泱泱的蚁群正顺着糖渍蜿蜒而来。
顾怀青变戏法似的摸出包石灰粉，沿着柜台撒出条白线："雄黄粉兑的，驱虫。
""顾技术员连这个都懂？
"周笑笑捏着雪花膏券的手心发烫。
"家里妹妹怕虫子。
"他垂眸整理袖口，腕表突然被蚁群撞得歪斜。
周笑笑下意识伸手去扶，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
表盘玻璃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秒针在她碰到那刻突然停住。
牛德旺主任的怒吼伴着假发一起飞进门时，顾怀青正拎着红糖罐往玻璃瓶里分装。
阳光穿过蒙尘的窗棂，在他睫毛上碎成星星点点："周同志，糖罐要斜45度才不洒。
"当夜，周笑笑蜷在阁楼啃窝头。
霉味被褥下压着的雪花膏突然飘出茉莉香，铁皮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空瓶，每个瓶底都刻着朵小梅花。
后墙传来"咚咚"轻响。
她推开窗，顾怀青站在月光里，中山装口袋鼓鼓囊囊："周招娣同志。
"他递上个铝饭盒，指尖沾着点机油，"红糖发糕，驱蚊的。
"饭盒底下压着块蓝格子手帕，角上绣着同样的梅花。
供销社后院的蟋蟀叫得震天响，周笑笑咬开松软的发糕，甜味漫过舌尖时，听见系统提示：特殊事件己触发：梅花手帕收集进度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