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华赶快揽过他的脖子:“真没查，没骗你。”
段奕泽没再细问，看向台上的唐慎淮。
灯光撒向他，和他这个人一样闪闪发光，引人瞩目。
他一直都那么优秀，段奕泽的心忽然落了一下，他借着唐慎淮失忆，把他占为己有，这么做真的对吗？
他心中早有答案，就是因为太喜欢，才想一直错下去。
“新的一年开始了，望大家努力学习，更进一层楼。”
晚会结束，段奕泽的思绪被身边同学的声音拉回。
“回去了，回去了。”
这几天看到唐慎淮就想起这件事，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不好受。
马上期末，一有空就被唐慎淮拉到校图书馆，强制学习。
段奕泽没辙，学就学呗，又不会掉块肉。
但最后考试成绩也变化不大，他的基础有限，水平就那样。
唐慎淮还是万年老一。
他的家长一直很忙，上次过年都没回来，这次不太清楚。
段奕泽问:“阿姨他们过年回来吗？”
唐慎淮摇摇头:“应该不回来了，公司出了点事。”
段奕泽有些担心:“很严重吗？”
“不清楚，他们不想我们担心，问了也不和我说，以他们的能力能处理好的。”
段奕泽点点头:“那我们一起过新年吧。”
唐慎淮扬唇微笑:“我认为我们之前也是一起过得。”
段奕泽被他的笑感染，回给他一个笑容。
今晚除夕，外面没下雪却下起了雨，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降落，雨幕中的景一片迷蒙，时隐时现，似有似无，冬风吹来，连着雨中的景物都跟着晃动。
他出门买了两杯奶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喝了。
走到门口，听到屋内唐慎淮打电话的声音，其实门的隔音效果不错，但因为周围太过于安静，所以说话声也清晰入耳。
“嗯，感谢你尽职尽责，但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好的，谢谢。”
这两句话如巨石般砸在他头上，砸的脑袋空白。
“恢...恢复记忆了...”他自言自语。
时间仿佛静止，手中的奶茶是热的，但心却是冷的。
眼眶有些发热，有什么东西要掉出来，他忍住了，深呼吸，推开了门。
唐慎淮露出笑容:“你终于回来了，外面很冷吧？”
走近段奕泽，手抚上他的眼尾，笑容明显变淡:“眼睛和鼻尖好红，哭了？”
段奕泽推开他的手，把手里的奶茶递给他，揉了揉鼻子:“没有，冻红了…”
明明就是说谎的动作，唐慎淮没拆穿。
他把奶茶放在桌上，蹲下把拖鞋放在段奕泽脚边，一滴温热的水猝不及防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唐慎淮诧异抬头。
段奕泽没忍住哭了，声音发颤:“恢复记忆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慎淮知道刚才他和医生的对话被他听到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小段，我…”
段奕泽自顾自地说:“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在玩我？”
“我没有。”
他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我那么喜欢你...你不喜欢我的话，直接拒绝就好了，不用可怜我，陪我演戏，这一点都不好玩。”
说完用手抹了把眼泪，呜呜地小声哭泣。
唐慎淮看着他哭心也跟着揪起来，段奕泽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趁着段奕泽喘息时刻，上前一步抱住他，把头埋在他颈侧，温热的呼吸铺在那里，酥酥麻麻的。段奕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温度。
唐慎淮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从来没有失忆，我借着生病，想看看如果我失忆你会是什么反应，你的回答让我有些无措又欣喜。我在学校关注着你，生病看你，家人不在陪你，和你做这么多年兄弟，仅仅是因为喜欢你。”
段奕泽呼吸停止一瞬。
“我一直以为我们现在趁着失忆在一起，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先撒谎的是我，自责的却是你。对不起，原谅我小段。”
段奕泽骂了句“有病。”推开他就自己进了房间，把门重重关上。
唐慎淮自责地叹了口气，没去叫他，等他去厨房做了一桌菜，才去叫他。
房间里的段奕泽趴在床上。
我靠，他居然是真心喜欢我，我好傻，如果不喜欢的话恢复记忆也会提出分开吧。但是真很的生气，狗东西，敢骗老子！
听到敲门声，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开了门。
“出来吃饭吧。”
“哦。”
他面无表情坐在唐慎淮对面。
唐慎淮一直给他夹菜，满满一碗，他把碗躲开。
“够了，要撑死我啊？”
“我没那么狠心。”
“放屁，都敢骗我。”
他柔声道歉:“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段奕泽没回话，看来还在生气。
自己惹得自己哄，大不了哄一辈子。
吃完，一人刷碗，一人餐桌。
段奕泽喝着奶茶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唐慎淮跟着坐在他身边。
“滴答”墙上的表钟转到12，外面的雨神奇地停了 ，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街道灯火通明，爆竹声响，家家洋溢着喜庆的气氛，这感染了段奕泽。
他发觉两人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真的很好了，撒谎的又不止唐慎淮一个，但哄还是要哄的，不然白瞎了那四个月的自责，惶恐不安。
唐慎淮修长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新的一年从哄你开始。”
段奕泽沉默片刻，头靠在他肩上，回握住他的手，一字一顿:“嗯，新年快乐我的唯一。”
没错，是唯一。
唯一坚持喜欢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