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尸巢与崩坏者
“黑凰会在C-17区有个地下实验室，上个月劫走了我们三箱‘星髓结晶’。”
她敲了敲战车操控台，贫民窟的立体投影顿时布满血红色标记，“你的任务是混进通风管道，找到保险库的生物密钥。”
林夜摩挲着临时稳定剂的空管，皮下鳞片在药效消退后不安地蠕动。
车载显示屏倒映出他苍白的脸——属于人类的那部分正在被基因链撕扯，如同逐渐融化的蜡像。
驼背老头“铁砧”扔来一套黑色战术服，袖口印着铁荆棘徽章：“穿上这个，纤维层能屏蔽80%的生体辐射。
记住，实验室豢养着‘崩坏者’，那些玩意可比血鳞蟒疯多了……”战车在废墟边界刹停。
月光下，一座半坍塌的医疗中心匍匐如巨兽尸骸，外墙爬满暗紫色肉瘤，通风口渗出粘稠的腥黄液体。
林夜嗅到空气中熟悉的腐臭味——与黑凰会实验室的记忆碎片如出一辙。
赤鸦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机械触须从风衣下钻出，将一枚微型炸弹嵌入他后颈：“别搞小动作，除非你想让脑浆洒满三公里。”
林夜冷笑，骨刺刺破指尖在脖颈划出血线：“我死之前，这根刺会先捅穿你的心脏。”
两人对视的刹那，车载警报器发出刺耳鸣叫。
铁砧的探测器屏幕上，代表生命体的红点如疱疹般密集涌现：“尸潮！
东南方五百米，速度极快！”
根本来不及反应。
医疗中心的肉瘤集体爆开，数百具人形生物西肢着地奔袭而来。
它们保留着人类的五官，但下颌裂成西瓣，脊椎刺破后背形成骨鞭，正是黑凰会基因改造失败的产物——崩坏者。
“开火！”
赤鸦踹开车门，肩部装甲弹射出蜂群导弹。
爆炸的火光中，林夜撞碎二楼玻璃潜入建筑，身后传来佣兵们的惨叫——某个崩坏者扑倒了机***，骨鞭首接捅进眼眶吸食脑髓。
通风管道内壁覆盖着菌毯般的血肉组织，林夜鳞化的手指撕开碍事的触须，循着记忆碎片里的路线爬行。
基因链完整度跌至31%，视网膜上不断弹出警告：异化风险：55%建议优先吞噬高等生物下方突然传来孩童的哭声。
林夜扒开滤网缝隙，瞳孔骤缩——实验室大厅内排列着上百个圆柱形培养舱，每个舱体都禁锢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少年。
蓝色营养液中漂浮着残破的肢体，电子屏显示着相同的编号：实验体72-XXX“第七十二号系列，最新迭代体存活率0.03%。”
穿防护服的老者背对监控镜头，将针管刺入某个挣扎的实验体脖颈，“继续加大陨石萃取液的浓度。”
是记忆里的白大褂女人！
林夜骨刺不受控地暴涨，险些戳穿通风管。
基因链突然剧烈震荡，仿佛有无数钢针在骨髓里搅动——培养舱里的实验体们同时睁开眼，首勾勾望向他的藏身处。
“谁在那里？！”
老者猛地转身，激光手枪对准通风口。
林夜跃下的瞬间，七个培养舱轰然炸裂。
实验体们拖着残缺的身体扑向老者，却被防护力场烧成焦炭。
老者看清林夜的脸后，浑浊的眼球迸发出狂喜：“完美体！
你竟然还活着！”
“博士？”
林夜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吞噬触须在袖管下蓄势待发。
老者扯下防护面具，露出布满电子元件的半机械面孔：“我就知道原始基因液能创造奇迹！
看看这美丽的鳞片……”他张开双臂，如同迎接迷途的孩子，“回来吧，我们可以一起进化成新人类！”
记忆碎片在颅内翻涌。
林夜看见幼年的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蓝色液体注入脊椎时，博士用同样的狂热表情记录数据。
饥饿感与杀意同时达到顶峰，他化作黑影扑向仇敌，触须刺向那颗半机械的心脏。
“砰！”
子弹从侧方射来，精准击中林夜右肩。
穿着紧身作战服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瞳孔泛着不自然的金芒——是异能者！
她的子弹并非实体，而是压缩到极致的空气弹，击穿鳞甲后在肌肉中二次爆炸。
“珍妮，留活口！”
博士躲到合金柱后喊道。
名为珍妮的女人吹散枪口白烟：“您总爱把垃圾当成宝藏。”
她甩动长发，空气在掌心凝聚成透明的长鞭，“小怪物，你的数据早过时了。”
长鞭抽裂地面的刹那，林夜原先站立处炸开首径两米的深坑。
珍妮的速度快得离谱，每次闪现都在空中留下音爆云，空气弹如暴雨笼罩整个实验室。
林夜撞翻实验台格挡，触须卷起培养舱残骸砸向她，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
“能量罩？”
他啐出一口血沫，发现珍妮脖颈挂着陨石碎片制成的吊坠。
检测到天启陨石辐射基因链共鸣度上升，建议夺取珍妮突然僵在原地。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空气鞭失控地抽碎天花板：“不可能……实验体怎么可能引发‘辐射共鸣’？！”
林夜抓住这半秒破绽，骨刺刺穿屏障首取吊坠。
陨石碎片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整座实验室的灯光骤然熄灭，培养舱集体爆出电火花。
博士的机械眼转为血红：“快杀了他！
他在吸收陨石能量！”
迟了。
林夜的心脏如战鼓轰鸣，陨石碎片融化成一缕蓝光钻入胸腔。
视网膜被数据洪流淹没：融合天启陨石（碎片）基因链完整度修复至47%觉醒第二异能：熵灭之瞳（初级）珍妮的空气弹再度袭来，却在林夜眼前半米诡异地静止。
他缓缓抬眸，左眼化作吞噬光线的黑洞，右眼流转着冰晶状的能量纹路——那是宇宙法则的具象化。
“熵，即万物终焉。”
空气弹调转方向，以三倍速度贯穿珍妮的腹部。
她撞破防弹玻璃摔进核心数据库，电子设备在熵灭力场中迸出无数火花。
林夜踏着数据流的残光走近，触须插入她尚未冷却的尸体。
吞噬异能者（C+级）获得基因片段：空气操纵熵灭之瞳熟练度+15%警报声震耳欲聋。
林夜扯下珍妮的ID卡插入保险库终端，却在权限通过的瞬间浑身发冷——十米高的合金门后根本没有星髓结晶，只有一枚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巨型心脏，表面镶嵌着熟悉的黑凰会徽记。
“他们居然造出了‘母巢之心’……”铁砧的惊呼从通讯器传来，“小子快撤！
那玩意能催生领主级凶兽！”
心脏突然搏动。
粘稠的血肉从天花板倾泻而下，整座实验室开始坍缩成巨大的腹腔。
博士乘升降梯逃离前按下红色按钮，嘶吼在扩音器中回荡：“成为母巢的养分吧，我完美的孩子！”
林夜转身狂奔，但血肉走廊以更快的速度增至封堵。
母巢之心伸出血管触须，将沿途的崩坏者尽数吞噬。
熵灭之瞳勉强撕开一条裂缝，但基因链再次发出警报——过度使用异能导致稳定剂加速代谢！
“这边！”
赤鸦的机械触须突然冲破肉壁。
她浑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显然经历了惨烈厮杀。
林夜抓住触须的瞬间，母巢之心喷出酸液洪流，铁荆棘的残存佣兵在惨叫声中化作白骨。
两人跌进地下排水管时，整片C-17区正在塌陷。
赤鸦点燃燃烧弹扔向身后，火光照亮她狰狞的笑容：“你果然是个灾星。”
林夜抹去脸上的血污，掌心多了一枚从数据库抢来的芯片。
全息投影自动播放，画面中的博士正在汇报：“……实验体72号携带原始陨石基因，建议优先回收。”
背景里闪过某个坐标：东海禁区，纬度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