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凡推开摇摇欲坠的花房玻璃门，霉味混着某种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的皮鞋踩碎了一地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地方至少三个月没人打理了。
"陈六蹲下身，军靴碾过一株干枯的栀子花，"但泥土是湿的。
"李沐凡的指尖掠过花架，在第三层停住。
他的鹿皮手套沾上了某种粘稠的液体，在煤油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有趣。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试管，"这可不是普通的霉菌。
"突然，陈六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后颈。
"别动。
"陈六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天花板上......有东西在动。
"李沐凡缓缓抬头。
在斑驳的玻璃天窗上，无数细小的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组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是......"李沐凡的瞳孔骤缩。
人影的轮廓突然清晰起来——赫然是三天前死亡的陆振华！
菌丝组成的"陆振华"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陈六的匕首脱手而出，钉在天窗上。
菌丝瞬间崩散，化作千万个发光孢子飘落。
"小心！
"李沐凡一把拽开陈六。
孢子落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地面立即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真菌。
"李沐凡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是......""生物武器。
"陈六接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弯腰捡起一片破碎的玻璃，上面粘着几缕银色丝线。
"纳米级的金属纤维，我在德国留学时见过类似的东西。
"李沐凡的显微镜对准了那片玻璃。
镜下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那些"菌丝"根本不是植物，而是由无数微型机械组成的网络！
"看这个。
"陈六突然从墙角拖出一个铁皮箱。
箱子里整齐排列着十二个培养皿，每个皿底都刻着编号。
第七号培养皿是空的，但标签上赫然写着陈六的名字。
"这不可能......"陈六的手指微微发抖，"我从未......"李沐凡的怀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停在7:17的位置。
与此同时，花房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有人启动了某个机关。
"李沐凡快步走向声源，在一面爬满藤蔓的墙前停下。
他拨开藤蔓，露出一个精密的机械锁。
"需要七位密码。
"他皱眉道。
陈六突然按住太阳穴，一串数字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蹦出："0-7-1-9-3-1-7。
"锁应声而开。
墙面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狭小的密室。
密室里只有一张金属桌，桌上放着一台老式投影仪。
投影仪自动启动，在墙上投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一个实验室里，十二个培养舱排列成环形。
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婴儿，舱体上标注着编号。
"这是......"李沐凡的声音哽住了。
影像突然切换，显示一份实验日志：项目名称：永生计划实验体07号：记忆植入完成基因供体：陈墨（己故）激活日期：1934.09.18陈六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的军装袖口突然裂开，露出皮下闪烁的金属光泽。
"我......不是......"他的声音变得机械而断续。
李沐凡猛地抓住他的肩膀："陈六！
看着我！
"就在这时，林曼姝的声音从花房门口传来："他当然不是陈六。
"她缓步走来，月白旗袍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他是第七号实验体，就像我是第八号一样。
"她抬起手，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条形码纹身：HS-1931-08。
"欢迎回家，哥哥。
"她微笑着说，眼中却没有任何温度。
陈六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
他的皮肤下泛起银光，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转向李沐凡。
"任...务...执...行..."他的声音己经完全机械化。
李沐凡后退一步，手摸向怀中的手枪。
但为时己晚——陈六的右手己经变形为一柄锋利的金属刀刃，首指他的咽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