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映出她眼底的乌青——母亲的肺癌诊断书像一张判决书,压碎了她在广告公司熬夜改方案的疲惫。
站台广播突然响起机械女声:"前往青崖镇的K307次列车即将进站,请乘客注意安全。
"她攥紧口袋里的泛黄日记本。
那是母亲年轻时的手记,最后一页潦草地画着地图:"青崖镇糖果屋,以真心换一味药。
"列车裹挟着风雪冲进站台时,林小满愣住了。
车厢外皮斑驳如生锈的铜器,车窗里透出的竟是暖黄色的烛光。
乘务员是个穿藏青制服的老人,银发间别着枚糖果形状的发卡,"车票呢?
"他眯眼打量她。
"我...我没买到票。
"老人突然凑近嗅了嗅,"有快阳花的味道,三十年前的味道。
"他撕下半张旧报纸塞进她手里,"拿这个抵吧。
"林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日记本皮质封面。
封底夹层里藏着张泛黄照片——二十岁的母亲穿着白大褂站在中药柜前,身后的牌匾写着"林氏药堂",与如今插满管子的苍老面容判若两人。
站台电子钟跳动的红光像倒计时的血滴,她突然想起昨夜病房里母亲说的胡话:"青崖镇的糖果匣...你爸当年就是..."铁轨震动声打断回忆。
列车门开启时飘出奇异的香气,像是焦糖混合着风信子,让她想起童年发烧时母亲熬的紫苏姜茶。
乘务员老人制服领口露出半截银色项链,吊坠是破碎的怀表,秒针竟在逆时针旋转。
第二章:时间褶皱里的乘客车厢里坐着形形***的旅客:抱铁皮盒子的旗袍女人在织毛线,针脚却是星星图案;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用钢笔在车窗雾气上写算式,数字像蝌蚪般游动;还有个穿恐龙睡衣的小男孩,正把彩虹糖一颗颗按进车厢地板裂缝里。
"吃糖吗?
"男孩递来颗琉璃色的硬糖,"我叫阿星,这是时空糖,含在舌下能看见过去。
"林小满将信将疑地含住糖,舌尖炸开的酸涩让她瞬间流泪——她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骑在父亲肩头,母亲举着棉花糖追在后面,父亲的白衬衫被风吹成帆。
突然整列车厢剧烈震颤,车窗外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