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收获
三支青铜弩箭擦着耳廓钉入石缝，箭尾嗡嗡震颤的声音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小崽子倒是能跑！”
满脸络腮胡的守卫队长甩着流星锤从坡顶跃下，铁链缠绕的玄铁锤头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十二名皮甲卫兵呈扇形围拢过来。
他们胸口的青冥图腾随着呼吸明灭，像一群嗅到血腥的豺狼。
苏辰蜷缩在阴影里剧烈咳嗽。
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混着胃部灼烧感。
他借着抹嘴的动作扫视西周，发现王虎腰间挂着装有镇灵符的铜匣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肌肤。
“官爷明鉴，我是被妖兽追赶......”“放屁！”
王虎抬脚碾碎半块腰牌，青冥二字在碎石中迸溅火星。
“偷吃燃血丹的贼，老子隔着三里地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药渣味！”
流星锤突然呼啸着砸向面门，苏辰顺势滚向左侧。
锤头轰入地面的瞬间，他瞥见王虎手腕上缠绕的缚灵索。
剧痛突然从右肩炸开。
两名卫兵的长矛交叉卡住脖颈，矛尖挑破的伤口流出的血居然是诡异的靛蓝色。
苏辰瞳孔微缩，看来燃血丹的毒性比想象中发作更快。
“给爷捆瓷实了！”
王虎扯着铁链狞笑，“等押回刑堂，老子要亲手......”话音戛然而止。
原本瘫软如泥的少年突然蜷成球状，被矛尖划破的伤口喷出大团靛蓝色雾气。
距离最近的卫兵刚吸入半口就双眼翻白，手中长矛当啷落地——燃血丹混合饕餮黑雾的毒气，连开脉境修士都扛不住三息。
苏辰的右手在毒雾中泛起金属冷光。
三日前吞噬的那柄玄铁剑正在皮下嘶鸣，指关节凸起的鳞片刮过缚灵索时迸出橘色火星。
当王虎暴喝着挥动流星锤冲进毒雾，他等的就是这个破风声。
金属化的拳头与流星锤相撞的瞬间，苏辰感觉整条右臂的经脉都在燃烧。
但预料中的骨裂声没有响起——玄铁锤头竟像软泥般凹陷下去，饕餮纹路顺着铁链疯狂攀爬，眨眼间就把王虎最得意的兵器啃噬成满地铁屑。
“你这妖......”王虎的咒骂被一记膝撞顶回喉咙。
苏辰借着反冲力倒飞上岩壁，布满鳞甲的手指抠进石缝时，看到下方卫兵们正接二连三毒发倒地。
唯有那个络腮胡队长还站着，只不过脖颈处浮现的金纹证明他动用了燃血秘法。
“凡胎境蓝阶？
“苏辰舔掉嘴角血渍，右臂鳞片开始不受控地剥落。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撕扯——燃血丹的毒性正在侵蚀饕餮之力，而王虎周身腾起的淡金色气焰，分明是即将突破到开脉境的征兆。
王虎突然扯碎上衣，露出胸口巴掌大的青铜镜。
镜面映出苏辰身影的刹那，荒野上骤然响起万马奔腾般的轰鸣。
方圆百丈的地面浮现出青冥锁龙阵的纹路。
这莽汉居然把阵眼炼化在血肉之中！
青冥锁龙阵的纹路突然收缩，苏辰脚踝传来被铁水浇铸般的灼痛。
王虎胸口的青铜镜泛起血光，镜中竟有七条锁链破土而出，缠住苏辰西肢往不同方向撕扯。
“老子三年前就防着你这手邪术！”
王虎浑身金纹暴涨，流星锤残骸在他掌心重新凝聚成锯齿短刀。
“乖乖当圣地的血食......”苏辰的指尖突然抠进岩壁缝隙。
饕餮黑雾顺着石缝钻进地脉，触碰到阵法核心的瞬间。
苏辰的视网膜上闪过吞噬进化的猩红提示——原来青铜镜连接的阵眼就在脚下三寸！
碎石飞溅中，苏辰被锁链拽向地面的右掌突然硬化。
吞噬地脉岩石产生的灰褐色角质层，顺着小臂蔓延成蜂窝状护甲。
当王虎的锯齿刀劈向天灵盖时，他抬肘迎击的姿势像极了举盾的士兵。
金属碰撞声震得卫兵们捂住耳朵。
锯齿刀在石化手臂上刮出大蓬火花，却只在灰甲表面留下浅白划痕。
王虎瞪圆的瞳孔里，映出少年嘴角渗血却咧开的冷笑。
“多谢官爷送阵。”
苏辰被锁链捆缚的左腿猛地跺地，饕餮纹路沿着锁龙阵逆向侵蚀。
青铜镜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王虎胸口炸开的血洞里，半截阵旗正被黑雾裹挟着吞入苏辰掌心。
守卫队长踉跄后退时踩到毒雾腐蚀的碎石，膝盖发出令人牙酸的折断声。
苏辰趁机旋身甩脱锁链，石化右臂重重砸在他后颈。
骨裂声伴随着系统提示音同时响起：怨念暴击触发376倍伤害。
当王虎烂泥般的身体砸进岩堆，幸存的五名卫兵转身就跑。
他们皮甲上的青冥图腾忽明忽暗，像是被掐住喉咙的萤火虫。
苏辰跌坐在满地狼藉中喘息，石化皮肤正片片剥落。
吞噬地脉带来的能量勉强压制住燃血丹毒性，但右臂传来的麻痹感提醒他必须尽快补充能量。
远处传来妖兽嗅到血腥味的嘶吼，他抓起王虎掉落的储物袋，踉跄着钻进更深的夜色。
黎明前的荒野弥漫着铁锈味。
苏辰躲在枯树洞中清点战利品时，突然被储物袋里的兽皮卷吸引。
这竟是王虎记录的巡逻路线图，边缘标注着“噬铁兽出没区”。
树洞外传来枯枝断裂声。
月光下一只牛犊大小的蜥蜴正在舔舐岩缝，它鳞片泛着青铜冷光，尾巴扫过岩石时带起细碎火星。
苏辰认出这是最低等的赤铜阶噬铁兽，但足以撕碎三个凡胎境修士。
剧毒未消的右手突然自主发动了吞噬。
当苏辰惊觉时，指尖己经触碰到噬铁兽摆动的尾尖。
黑雾暴起的瞬间，他感觉有滚烫的铁水顺着血管冲进心脏，眼前闪过妖兽记忆里成吨吞噬的玄铁矿脉。
“咔嚓！”
噬铁兽哀嚎着化作满地金属碎屑，苏辰手背浮现出青铜鳞片。
他清晰感受到丹田处凝聚的灰雾旋涡——这是即将突破凡胎境灰阶的征兆。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青冥城方向灵能波动异常。
五十里外的地平线上，巍峨城墙正被朝阳镀上金边。
苏辰眯眼看着城头突然增多的巡逻火把，把兽皮卷上“每月初一卯时换防”的记载揉成一团。
晨风送来隐约的号角声，那是青冥卫集结时特有的三短一长调子。
他转身走向相反方向的乱石滩，靴底碾碎了一朵刚绽放的鬼面花。
这种只生长在血腥战场的毒花，此刻正朝着城门方向垂下带刺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