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楣铜铃锈蚀的颤音里，他嗅到某种熟悉的钙质气息——与殡仪馆骨灰堂的味道如出一辙。
书架间积灰的《颅相学新解》突然自动翻开，泛黄扉页上渗出暗红墨迹："额叶沟回与量子纠缠存在映射..."他触电般缩回手指，书页间滑落的便签纸飘然落地。
钢笔描绘的颅骨解剖图上，左耳垂缺失的豁口与徐淮遗像分毫不差。
穿堂风掀起《梦的解析》的书页，泛黄纸张在空中拼出诡异图腾。
项容的视网膜突然解析出每页的隐藏信息：溺毙那页的水渍形成海马回结构；车祸篇的折痕构成小脑蚓部轮廓；第九页燃烧的图书馆里，穿白大褂的姑娘正被火舌吞噬。
"小心！
"清泉般的声音刺破耳鸣。
郭晴拽着他滚进古籍区时，燃烧的书架轰然倒塌。
她的马尾辫梢掠过火舌，蛋白质焦糊味混着茉莉花香涌入鼻腔。
项容在浓烟中看清她胸牌上的字迹正在熔化——"郭晴"二字化作液态金属流动，重组为梵文"阿赖耶识"。
"快走！
"郭晴扯下白大褂裹住两人头顶。
她的琥珀色瞳孔映着火光，虹膜纹路竟与徐淮遗像的眼部血管网完全一致。
项容被推着撞开侧窗，碎玻璃划破手背的瞬间，他看见血珠在空中凝成DNA双螺旋。
## 第二节：脑电波狂想曲市立医院走廊的荧光灯管滋滋作响。
项容蜷缩在CT室外的塑料椅上，盯着自己渗血的掌心。
郭晴护士服下摆的碘伏污渍在余光里闪烁，像雪地上散落的蓝莓。
"你的杏仁核异常放电。
"郭晴调整着脑电导联线，电极片触感冰凉，"知道吗？
现在你的θ波振幅是常人的七倍。
"她的指甲剪得极短，甲床泛着珍珠光泽，小指戴着素银尾戒——戒面冰裂纹与骨灰罐纹路如出一辙。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项容冲进抢救室时，濒死老者枕下滑出半截《金刚经》。
泛黄纸页上的"应无所住"西字突然灼烧视网膜，九重梦境积累的能量在额叶爆发。
他握住患者手腕的刹那，金色丝线顺着经络游走，在CT扫描图上重建坍塌的血脑屏障。
"滴——"心跳复苏的电子音响起时，项容后颈刺痛如烙铁。
镜中浮现的衔尾蛇印记泛着幽蓝微光，与三天前见过的女律师刺青遥相呼应。
"很精彩的表演。
"李一基的鼠灰色西装出现在门缝阴影里。
他牙齿间槟榔的甜腥混着利培酮药片的苦味，"不过无证行医，足够让你..."话音未落，护士站传来郭晴的怒斥："李主任！
你承诺过不用三无药品！
"## 第三节：量子纠缠现场何惟笑的高跟鞋踏碎走廊寂静时，项容正盯着静脉滴注管出神。
律师的酒红色套裙剪裁锋利如手术刀，后颈的衔尾蛇刺青随步伐若隐若现。
她弯腰捡起《金刚经》残页的动作，让香奈儿五号的尾调在消毒水味中杀出血路。
"徐若谷先生明早九点恭候大驾。
"烫金名片上的紫罗兰香水味突然激活记忆——正是殡仪馆那位金表链男人的气息。
项容的太阳穴突跳，视网膜自动解析出名片的隐藏信息：紫外线油墨绘制的脑干结构图，延髓位置标着经纬度坐标。
暴雨突至。
何惟笑撑开黑伞的刹那，项容看见伞骨上的微型编码——与徐淮遗像的像素矩阵完全吻合。
女律师的苏州腔念白混着雨声："无明缘行，行缘识...项先生，你的意识正在穿越量子泡沫。
"## 第西节：突触风暴筒子楼的夜雨敲打锈蚀防盗网。
项容凝视着掌心渗出的淡金液体，那些物质落地凝结成徐淮自画像的微雕。
第九次梦境比以往更暴烈：他分裂成二十七具躯体，在雪山隧道塌方、高压电击、图书馆火灾中同步经历死亡。
第三号躯体被钢筋贯穿左肺时，项容真实感受到肺泡破裂的刺痛；第七具身体在雪崩中窒息，舌尖泛起阿尔卑斯山雪的矿物质味；最末端的躯体被火车撞击瞬间，他的枕叶突然获得红外视觉——隔着三堵墙看见邻居正在清点***药片。
"砰！
"铁皮闹钟在掌心扭曲成金属块。
项容惊醒时发现掌纹游走着萤火虫光点，那些光斑排列成徐淮遗像的像素矩阵。
楼下的野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嚎，月光将窗棂影子投在墙面的衔尾蛇印记上，拓印出缅甸矿洞的星相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