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蹲在博古架前擦拭那只宋代青瓷胆瓶，忽然听见门帘珠串相撞的清脆声响。
"欢迎光..."我抬起头，后半句卡在喉咙里。
来人裹着黑色冲锋衣，帽檐压得极低。
雨水顺着防水面料往下淌，在地面积起小小水洼。
他右手戴着皮质露指手套，虎口处隐约可见暗红色刺青。
"我要看那件辽代青铜饕餮面具。
"声音像是砂纸打磨铁器。
我站起身时膝盖撞到博古架，明代德化白瓷观音像微微晃动。
冷汗浸透衬衫后襟，祖父临终前的呓语突然在耳边炸响："锁链纹现身，速带血玉髓往汴京...""抱歉先生，那件是店主私藏。
"我强压着颤抖指向墙上告示，"非卖品都有标注。
"男人向前跨步，皮质靴底碾过水渍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暗金色表盘——指针竟然是逆时针转动的。
"咣当！
"楼上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男人动作一顿，我趁机抓起鸡毛掸子横在身前。
二楼木梯传来急促脚步声，店主裴先生扶着雕花栏杆探身："小林，把库房那套定窑茶具拿来。
"黑衣男人退后半步。
我几乎是逃进后堂，密码锁的蓝光在昏暗走廊格外刺目。
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门环时，异变陡生。
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眼前浮现出重叠幻影：鎏金香炉腾起紫色烟雾，面具上的饕餮纹路正在蠕动。
祖父的声音穿透二十年光阴："林家人血脉里刻着守密誓约...""砰！
"前厅传来玻璃爆裂声。
我冲回去时，正看见裴先生用折扇架住男人的匕首。
扇骨上的银丝在打斗中泛着幽光，地上散落满地的钧窑瓷片。
"接着！
"裴先生突然朝我抛来一物。
青铜面具在空中划出弧线，饕餮的獠牙在灯光下泛着血光。
指尖触到铜锈的刹那，时空轰然崩塌。
02马蹄声震碎汴京的夜。
我跪在青砖地上，手中铜面具滚烫如烙铁。
穿堂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檐角铜铃正在发出濒死的哀鸣。
"快带小公子走！
"老仆满脸是血地撞开屏风。
他身后，波斯地毯上蜿蜒着粘稠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月洞门外。
十岁模样的男孩攥着半块血玉髓，翡翠链子缠在细白手腕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