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我和萧祈情深,定会殉情守节,但我连眼泪都没流。
三年后的春日宴,他死而复生。
我的庶妹中衣半褪,埋头在他怀里娇呼:“萧郎疼我......”我立在看戏的官妇中,被众人奚落。
萧祈迷茫地看向我:“你就是我刚过门的妻子沈清欢?”他打量着我穿的寡淡,说道:“守寡三年还穿着孝衣,莫不是要为我守一辈子?”“虽然本世子不记得过去种种,但看在你忠贞的份上,就降妻为妾,继续留在临安王府吧。
至于我的正妻之位,只有嫣儿配得上。”
我淡淡道:“我与世子不熟,勿要胡乱攀扯。”
萧祈不知,在他衣冠入土那日,我看到了一封信。
信上的话凌厉如刀:“让那蠢妇出嫁即守寡有趣得紧,真想亲眼看看她哭丧的丑态”。
落款赫然是他的私印。
萧祈更不知,他在外风流厮混的三年里。
我已经再嫁,孩儿都两岁了。
而我现在的夫君,正是他的兄长。
......我知道总有一日会再见萧祈,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临安王府的马车停下,萧祈掀开车帘,一袭银狐大氅,俊逸出尘。
与他交好的世家公子围拢上去,簇拥着他。
我站在远处,不想沾惹上他。
庶妹沈玉嫣的嗤笑从身后传来:“嫡姐故意穿得这般素净,是妄想世子怜惜你?还是想让人赞一句贞洁烈妇?”“为了躲你,羞辱你,世子假死三年,还不明白吗?你沈清欢,就是个没人要的破烂玩意儿。”
她凑近低语:“不妨再告诉你,连你大婚前熬了几百个夜绣的百子千孙帐,都被世子赏给了马奴。
他说‘这等粗劣针脚,只配垫畜生蹄子。
’”沈玉嫣以为这些话,会刺痛我。
说完,她得意地追上萧祈一行人。
那些世家公子将她和萧祈环绕在中间,俨然他们才是一对璧人。
卢侍郎公子提醒萧祈:“今日来的都是显贵,世子与沈二姑娘一同露面,会不会落人口实?别忘了还有个沈清欢......”萧祈眉峰一挑:“陆阁老已死,沈清欢算什么东西?她是什么身份,本世子说了算。
心情好时让她做妾,心情不好时当个婢子又如何?”“何况,本世子现在失忆,什么都不记得,自然是怎么快活怎么来!”我站在原地,只觉在艳阳高照的春日里,身上却寒津津的。
陆阁老是我的外祖父,也曾经像疼爱我一样,真心地疼爱过萧祈。
听萧祈这样说,卢公子住了口。
众人纷纷称赞萧祈智谋过人:“世子说得对,沈清欢仗着外祖家得力,霸占你这么多年,如今陆阁老不在了,陆家失势,还会有谁帮她?”“沈清欢爱世子入骨,谁不知道?见世子死而复生,恐怕让她做外室也愿意的很。”
“做外室都便宜了她,前些年有人在边关见过沈清欢,说她沧桑似老妇。
世子这样的神仙人物,她怎配得上?不如找回来做洗脚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