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成之日,灵根洗髓,记忆封存。
"正盯着入神,师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待你及笄之日,需独自赴寒潭水试炼。
若撑不过玄冰锁的噬魂痛,便滚回黑风谷当一辈子采菇女。
""记住,寒潭水可涤尽浊气。
"玉衡的白发扫过她脖颈,冰凉的指尖划过当年陈铁山剜心的位置,"但若沾身......"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冰瀑轰鸣——那是寒潭水暴动的预警。
寒潭异象云昭的鹿皮靴陷进雪窝,冰魄渊上空的极光正泛着妖异的紫红色。
这是她第三次看见这种天象——每当寒潭水沸腾,潭底就会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
"当心冰魄鸟!
"玉衡的雪魄剑擦着她耳际飞过,剑锋斩断一只俯冲的冰晶秃鹫。
那畜生喙间的***溅在雪地上,竟腐蚀出碗口大的黑洞。
云昭没回头。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寒潭中央漂浮的冰魄莲,花瓣上凝结的灵气露珠,与陈铁山临终前喂她的药汤如出一辙。
"别碰寒潭水!
"玉衡的警告混着风雪灌进耳膜,"三百年前你在这里......""我知道!
"她突然尖叫着打断,掌心按住左腕暴起的冰棱。
混沌灵脉又开始反噬,那些冰碴子正顺着血管啃噬灵台——就像陈铁山被剜心那夜,她跪在雪地里呕出的血。
玄冰锁链潭底突然炸开冲天蓝光,冰晶珊瑚化作千万把利刃刺向云昭。
玉衡的白发在灵力激荡中狂舞,他看见云昭瞳孔里浮现堕仙时期的金纹。
"你果然还记得!
"雪魄剑劈开冰瀑,剑身映出骇人画面:三百年前,堕仙云昭正将糖浆淋在雪魄剑上。
魔尊残魂化作糖丝缠住她脖颈,她却笑着将剑锋刺入师尊玉衡咽喉。
现实中的云昭突然呕出一口黑血,血珠坠入寒潭竟凝成冰晶。
潭水开始沸腾,冰魄莲的花蕊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孩骸骨——那是她夭折的弟弟,襁褓上还绣着陈铁山的猎户纹。
"现在明白了吗?
"玉衡的声音裹着冰碴刺进耳蜗,"当年你为复活亲人私开玄冰锁,才招来......""闭嘴!
"云昭的指尖触到潭水,三百年的记忆如糖浆般黏稠涌来。
原来陈铁山剜心取血炼制的根本不是药,而是封印她混沌灵脉的玄冰素。
那些甜腻的药汤,不过是掩盖冰魄锁噬魂痛楚的谎言。
堕仙真相冰魄渊开始崩塌,寒潭水倒灌进天池。
云昭看见自己的血在潭面绘出堕仙策残章,每个字都在燃烧——这是玉衡篡改记忆的证据。
"你以为陈铁山真是你爹?
"玉衡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的冰裂纹蔓延至脖颈,"三百年前,他亲手把你卖给玄冥宗当炉鼎!
"潭底传来锁链断裂声,云昭腕间的冰棱寸寸碎裂。
混沌灵脉彻底暴走,胎记迸发的蓝光中浮现前世画面:堕仙云昭手持雪魄剑,剑尖挑着的正是玉衡跳动的仙骨。
原来所谓的弑师惨案,不过是堕仙策书写的篡改剧本。
"该醒了。
"云昭抚摸着冰魄莲里的婴孩骸骨,突然轻笑出声。
寒潭水在她脚下凝结成镜,映出如今真正的凶手——玉衡白发下的皮肤布满糖霜状溃烂,那是长期接触寒潭水反噬的痕迹。
轮回终局三日后,云昭在寒潭边练习《冰魄诀》时,兽骨项链突然迸发蓝光。
寒潭底浮出冰魄珊瑚,珊瑚缝隙中嵌着半块残破玉佩——与玉衡枕下藏着的残片完美契合。
只有拼合后的玉佩能开启天池秘境,秘境中沉睡着被篡改记忆的堕仙云昭。
玉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现在明白了吗?
你才是玄冰策最后的钥匙。
"云昭的灵脉将寒潭水转化为"噬魂糖",而这正是玉衡续命的关键。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极光,云昭终于看清寒潭底的真相:陈铁山的尸骨被钉在玄冰柱上,胸口插着半截糖葫芦。
三百年前那个雪夜,他骗女儿喝下掺了玄冰素的药汤时,自己正嚼着麦芽糖等待死亡。
"爹,我来接您了。
"云昭握住冰魄剑的刹那,剑身浮现血色铭文——这才是真正的堕仙策原文:"弑亲证道者,方入无情门。
"云昭握紧雪魄剑,剑锋映出她瞳孔中的金纹:"师尊,该还债了。
"玉衡的雪魄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心口,喷涌的仙血在潭面绘出完整真相:当年是云昭为救苍生自愿堕魔,却被天道抹去记忆,诬陷成弑师凶手。
云昭没想到她一向敬重的师傅会这么做,也没想到自己的前世会这么坎坷,一时无法理解昏迷了,突然昏迷的云昭被玉衡横抱回寝殿时,雪魄剑的寒气正顺着她脖颈蔓延。
玉衡的寝殿西壁悬挂着历代弟子的冰雕画像,每张脸都被寒霜覆盖。
床榻旁放着药王谷送来的雪莲汤,白芷若的银针还插在壶口:"这汤能缓解灵脉灼痛。
"玉衡脱下云昭染血的外袍,指尖凝出霜花压制她溃烂的玄冰咒月光照见他后颈的糖霜溃烂——与云昭颈间症状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