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玻璃液，顺着老式居民楼的防盗网往下淌。
"周哥，今天最后两件。
"后座的小吴递来包裹，T恤后背洇着汗渍。
我扫了眼快递单，手指突然僵在扫码枪上。
收件地址栏赫然印着：朝阳路37号2单元502室。
那是我家的门牌号。
"系统出错了？
"小吴凑过来看屏幕，"这单是昨天深夜录入的，发件人信息空白。
"包裹是个巴掌大的硬纸盒，缠着三道透明胶带。
我的目光停在边角处——那里有片指甲盖大小的暗褐色污渍，像干涸的血迹。
消防队五年训练让我对这类痕迹异常敏感。
去年处理连环车祸现场时，挡风玻璃上的喷溅状血痕和这个颜色一模一样。
"先回驿站。
"我把包裹单独放进防水袋。
后视镜里，二楼阳台晾着的蓝白校服突然晃动起来，明明没有风。
回到快递站已近四点。
我把可疑包裹放在监控正下方，掏出手机要报警。
屏幕忽然跳出电量不足提示，插上充电线时，余光瞥见驿站老板娘正盯着我。
"小周啊，"她擦着玻璃柜台走过来，胸前的翡翠吊坠晃出一道绿光，"听说你要调去城西分站？
"我愣了下："王姐听谁说的？
""今早区域经理来查库存时提的。
"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边缘，那里有道陈年裂痕，"年轻人多历练是好事。
"充电提示音响起时，我发现防水袋的位置偏移了五公分。
原本朝外的快递单现在紧贴着墙面，而这段时间驿站里只有我们两人。
110接警员记录情况时，我打开执法记录仪对准包裹。
胶带撕开发出清脆的"咯啦"声，纸盒里是个碎成蛛网的女士腕表。
表盘内侧刻着"祝小芸二十五岁生日快乐"，日历指针永远停在2019年6月17日。
"请保持现场，民警二十分钟内......"身后货架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
转身的瞬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我后颈。
等我扶起倒下的快递箱再回头，桌上的纸盒不见了。
监控视频显示，四点二十三分至二十五分，驿站前台的监控画面出现雪花噪点。
"可能是设备老化。
"民警合上记录本，"你确定不是自己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