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青轴键盘特有的清脆声响突然变得黏腻。
训练室的中央空调嗡嗡作响，他的后背却沁出一层薄汗。
季然握着半瓶矿泉水站在他身后，水珠顺着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腕滑进袖口。
"队长不是说我的战术太激进？
"他俯身按下F5，屏幕上的英雄数据瞬间刷新，"这局要是用我的打法，现在高地塔都该破了。
"林深闻到柑橘味洗发水的香气。
训练赛进行到二十七分钟，敌方中单正在偷大龙，而他的余光里全是季然发尾翘起的那绺银发。
自从这个青训营提拔的新人来到战队，他的机械键盘每天都会出现各种"意外"。
"林队？
"教练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
林深猛地起身，电竞椅撞上季然的膝盖。
少年踉跄着扶住桌角，矿泉水瓶在桌面滚出半圈，在快要坠落的瞬间被林深接住。
液晶屏的蓝光映着两张同样苍白的脸。
林深这才发现季然左耳戴着枚黑曜石耳钉，像潜伏在夜色里的兽瞳。
"下周和KTG的友谊赛，"教练的圆珠笔在笔记本上戳出个黑洞，"季然打辅助位。
"季然突然握住林深的手腕。
矿泉水瓶身凝结的水珠滴在两人交叠的皮肤上，凉意顺着毛细血管往心脏里钻。
"队长的手指在抖。
"他用气声说，"怕我抢了你的中单位？
"训练赛最终定格在"失败"界面。
林深关掉显示器，倒映在黑色屏幕上的季然正在咬破下唇的死皮。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三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地闯进电竞世界，直到右手腕多了条三厘米的疤痕。
午夜两点，训练室只剩下青轴键盘的敲击声。
林深把战术笔记翻到空白页，忽然闻到泡面的香气。
季然盘腿坐在他斜对角的位置，显示器光照亮他脖颈处未撕净的膏药贴。
"他们说你从来不教新人。
"季然把红烧牛肉面推过来时，食指蹭过林深无名指上的老茧，"但我想学你的三线游走。
"林深抽出被压住的袖口。
季然的队服外套大了一号，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那里纹着串花体英文——后来他才知道那是"Phoenix"。
窗外传来早班公交的报站声。
林深在战术板上画下第17个箭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