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尼罗河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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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6月,苏丹。

喀土穆的烈日将空气蒸腾成扭曲的镜面,警局铁皮屋顶在热浪中发出细碎爆裂声,像是无数细小的金属在灼烧中发出呜咽。

张忠致解开领口第三颗纽扣,汗珠顺着脖颈滑入衬衫褶皱,在藏青布料上洇出深色云纹。

他望向会议桌上泛着浊黄的破布,恍惚间闻到三千年时光凝固的乳香,陈年香料与死亡交缠的浊气,混杂着现代仪器金属的冷腥——这截残破的亚麻布刚从放射性碳14检测仪取出,纤维里还嵌着尼罗河的细沙。

“放射性碳14检测显示纤维年代跨度超过两千年。”

他屈起指节敲打检测报告,袖口露出的伤疤像条盘踞的蜈蚣——8年追捕毒枭时留下的纪念品。

艾哈迈德警长摩挲着络腮胡,金线刺绣的制服肩章在吊扇阴影里明明灭灭,远处***寺的宣礼塔在沙尘中若隐若现,恍若海市蜃楼。

1984年中国加入国际刑警组织后,吉宁市刑警支队一大队教导员张忠致通过选拔成为中国第一批国际刑警,6年来破获大案十起,二等功八次,嘉奖无数,总计回家二十七天,名副其实的功勋刑警。

三天前的深夜,卫星地图上闪烁的红点将他们引向尼罗河西岸的隐秘洞穴。

手电筒光束切开黑暗的刹那,张忠致看见满地篝火余烬如同散落的星骸,褐色血迹在岩壁上泼洒出抽象画作。

法医棉签蘸取样本时带起细微粉尘,在强光下显露出金粉的微芒——那群强盗显然用炸药粗暴破开了某座未被记载的陵寝。

艾哈迈德踢开半掩在沙中的突击步枪弹壳,沙漠靴跨过镌刻圣书体的石板残片,那些象形文字“生命之符”的尾端还残留着赭石颜料。

张忠致蹲身捡起块蓝釉陶片,让他想起女儿周岁时戴的虎头帽上缀着的琉璃珠。

“仅仅是分赃不均,这帮该死的昂撒。”

这些沉睡数千年的文明,此刻像被撕碎的史诗散落满地。

追踪信号跨越七个时区抵达迪拜时,拍卖会场的冷气冻住了所有汗味。

鎏金佛首在防弹玻璃罩中低垂眉眼,西夏文字在莲花座下泛着冷冽的光。

当举牌价飙升至八位数,戴着鸽子蛋钻戒的贵妇与秃顶的寡头相视而笑,他们买的不是文物,是征服的***。

收网时刻的迪拜街头弥漫藏红花香料的气息,张忠致贴着大理石柱的阴影移动,耳麦里不时传来误触的滋滋声。

高加索面孔的嫌犯从会所后门折闪,“切,三个小蟊贼。”

跨越七个街区的抓捕顺利结束,西夏鎏金佛首通过私人拍卖会不知流向何方,另一个在阿布辛拜勒神庙里挖出来的黄金面具倒是在这水龙头流的都是石油的地方显得稀松平常。

张忠致忽然想起那个沙尘暴肆虐的黄昏,当地向导指着被炸毁的洞穴喃喃:“***的怒火会降临在玷污圣地的人身上。”

艾哈迈德送别的礼物在掌心发烫,不大的面具吊坠和玛瑙材质的圣甲虫护身符在太阳下闪耀出黄金般的光泽。

圣甲虫翅膀上的象形文字记载着《亡灵书》的片段:“当心脏比真理之羽更轻,才能抵达永恒彼岸。”

玻璃柜中的木乃伊永远等不到魂归故里,就像黑水城佛塔里的西夏文书,在圣彼得堡冬宫的恒温库里继续着流亡岁月。

临别时艾哈迈德突然用中文念出经文:“我以时光盟誓,一切人确是在亏折之中。”

警局外墙新添的弹孔像丑陋的疮疤,远处教堂与***寺的尖顶刺破血色晚霞。

张忠致握紧胸前的圣甲虫,冰凉金属渐渐染上体温。

专机掠过红海上空时,他梦见自己变成荷鲁斯,穿越冥界长河。

河底沉睡着吴哥窟的微笑佛陀、叙利亚帕尔米拉古城的风化立柱、阿富汗巴米扬大佛的残骸,它们的叹息化作银河。

舷窗外云层裂开缝隙,一缕阳光恰巧落在证物袋中的西夏文书残页上,党项文字在光晕中轻轻颤动,如同获得新生的蝶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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