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锈钢托盘里,三枚带血的指甲在无影灯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
她强迫自己将视线聚焦在显微镜下——那些嵌在甲床里的淡黄色粉末,在 400 倍放大下呈现出完美的栀子花花粉结构。
"死者苏木,女,28 岁,初步判断为高空坠落导致颅骨粉碎性......"助理医师的声音突然卡住。
他看见苏童用镊子夹起那片无名指的指甲,对着光源缓缓转动。
解剖室里冷气开得很足,苏童的额角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三天前在坠楼现场,她亲手为姐姐整理遗容时,就注意到那件米色风衣袖口内侧的暗褐色污渍。
此刻在紫外灯下,那块污渍正泛着氰化物特有的蓝光。
"师姐,要重新做毒理检测吗?
"助理医师小心翼翼地问。
苏童没有回答。
她的耳膜嗡嗡作响,仿佛又听见十年前那场爆炸的轰鸣。
父母在基因实验室的事故中失踪那天,姐姐也是这样颤抖着捡起烧焦的试管碎片,指腹被玻璃割得鲜血淋漓。
"小童,你看这个。
"同事递来密封袋,里面是张泛黄的老照片。
梧桐树荫下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夫妇抱着襁褓,背后建筑的门牌号在焦痕中依稀可辨:青梧巷 17 号。
那是她们荒废了十年的老宅。
雨水顺着青梧巷的梧桐叶滴落,在苏童肩头洇开深色的痕迹。
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她握着钥匙的手悬在半空——门锁已经被人动过,崭新的划痕在氧化铜绿中格外刺眼。
钥匙***锁孔的瞬间,浓烈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
苏童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姐姐讨厌栀子花,从小到大,家里从不会出现这种花。
她摸向腰间的配枪,却在玄关镜子里看见自己苍白的脸。
镜面右下角有个模糊的指纹,食指与中指间距比常人宽 0.5 厘米——和父亲的手一模一样。
二楼东侧房间的墙纸泛着诡异的暗红。
苏童用手术刀刮开剥落的墙皮,一个巴掌大的衔尾蛇图腾逐渐显露。
蛇眼处嵌着暗绿色磷光物质,这图案她在姐姐的解剖报告上见过——法证科在死者左肩胛骨处发现了同样的烙印。
“姐姐到底卷入了什么......"衣柜后的墙壁传来空洞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