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初融的枯井泛着青苔腥气，井沿冰棱像野***错的獠牙。
嫡姐武玥新得的西域猎犬正冲着井口狂吠，獠牙挂着麻雀残破的翅膀。
武璃攥紧偷藏的馒头屑，麻布鞋底在冰面打滑的刹那，后腰突然被重重一撞。
"小杂种也配喂鸟？
"武玥的贴身丫鬟收回脚，看那抹灰扑扑的身影坠入井口，"正好给三小姐的宝贝开荤。
"井水淹没口鼻的瞬间，武璃后颈的五色鳞片突然发烫。
冰水在她周身形成漩涡，托着她缓缓沉向井底。
微弱天光里，她看见井壁上嵌着半卷青铜简，锁链缠绕处结满冰晶，里头封着只奄奄一息的蓝翅雀。
"别怕..."她吐出串气泡，指尖触到冰晶的刹那，锁链突然化作青蛇缠住手腕。
井水剧烈翻腾，青铜简表面浮出《神农残卷》西个纂字，冰晶中的蓝翅雀突然睁开赤瞳。
武璃胸口的莲花胎记骤然发亮。
青蛇像是被灼伤般缩回井壁，冰晶融成水流涌入她掌心。
蓝翅雀跌进她怀里时，尾羽扫过青铜简，暗格弹出一包银针，针尾雕着与五色鳞相同的纹路。
"原来你在这里！
"井口传来嫡母王氏的尖叫。
武璃慌忙把残卷塞进衣襟，银针插入发髻。
攀着井壁藤蔓爬上去时，猎犬正撕咬着她的旧棉袄，武玥用金簪戳着蓝翅雀的断翅："妖女养的鸟也是妖怪，眼珠子红得渗人..."武璃突然扑过去。
谁也没看清她如何夺下金簪，只见寒光闪过，猎犬咽喉迸出血线。
染血的银簪抵住武玥下巴时，王氏的巴掌僵在半空——七岁孩童眼里流转着不属于人间的青芒，脚边积雪正凝成尖锥指向众人心口。
"雀儿死了，你们赔。
"她嗓音带着井水的空灵回响。
当夜，侧夫人柳氏被罚跪祠堂。
武璃蜷在柴房角落，借着月光展开青铜简。
残卷触到鳞片的瞬间，文字如活物般游入手心。
她无意识抓起偷藏的绣花针，照着虚空穴位刺向蓝翅雀——本该断气的鸟儿突然抽搐，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柴房门缝突然渗入黑雾。
武璃转头时，蓝翅雀赤瞳迸光，炸开的羽翼在墙面投下巨兽阴影。
窗外传来夜枭啼叫，与三年前她降生那晚如出一辙。
千里之外的妖王殿，寒渊正在药浴中痉挛。
七岁男孩后背凸起无数蠕动的黑纹，将整池药汁染成墨色。
巫医举着骨刀犹豫时，寒渊突然睁眼，赤色右瞳映出模糊画面：柴房少女银针落处，他心口的黑纹竟短暂消退。
"东南方..."他嘶声指着剧痛的心口，"有人在...杀我..."话音未落，武璃的银针正刺入蓝翅雀心窝。
寒渊猛地弓起身子，呕出的黑血中混着冰碴。
巫医惊恐地发现，少主心口黑纹绽开了一朵莲花状的缺口。
柴房内的武璃却怔住了。
蓝翅雀伤口处飘出的黑气，在她掌心凝成迷你版的寒渊虚影。
孩童蜷缩的身影让她莫名心悸，指尖刚触到虚影，窗外突然射入三支骨箭。
"至纯之心找到了！
"夜枭化作黑袍人破窗而入，骨爪抓向武璃心口，"小丫头，跟我们去见...呃啊！
"蓝翅雀化作一道蓝光洞穿黑袍人咽喉。
武璃握紧滴血的银针，看着刺客尸体迅速风化成灰，灰烬中残留的鳞片与她颈后的五色鳞产生共鸣。
祠堂里的柳氏突然心悸。
她看向供桌上的青铜鼎，三年前放入的五色鳞正在鼎内跳动，鼎身浮现出妖界图腾。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武璃白日穿的粗布衣上，襟口沾染的井水痕迹，竟组成了妖界文字——"饲渊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