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九小时倒计时周承安捏碎止痛片包装时，订单超时的警报声正在耳膜上凿洞。

车筐里奶茶杯壁渗出的水珠，

和ICU缴费单上被雨水晕开的数字渐渐重叠——三天前护士说母亲靶向药断了，

妹妹小满把抗抑郁药当彩虹糖分给病友时，他正跪在药房门口捡别人扔掉的空药盒。

"让骑手在住院部楼下偷朵粉色月季，要带刺的。"最新订单的备注栏跳出来，

他盯着"偷"字牙龈发酸。肿瘤医院保安的橡胶棍还横在记忆里，

上周他翻垃圾站找病人丢弃的靶向药瓶，手电筒光柱下突然冒出句："要不你娶了我闺女，

药费我出？"电梯在12层停住，消毒水味里混着油条焦糊的气息。

709病房门缝漏出沙哑女声："这月季......是化疗那天他别在我耳边的？

"周承安推门的手突然僵住，

女人抚摸着花瓣上的齿痕——和他昨天在七楼消防栓后发现的野猫齿印一模一样。

"五星好评。"陪床男人往他兜里塞了个冻伤的苹果，袖口露出的手腕密布针孔。

周承安转身时撞翻输液架，一袋淡黄色液体在地上蜿蜒成河，

护士站的电子钟突然跳到14:03。这是今天第三十六单，

离他给自己定的死亡时间还剩九小时。当周承安冲进电梯按下一楼键时，

裤兜突然响起《好运来》的彩铃——这是小满设置的闹钟。

保洁阿姨推着拖把桶幽幽飘过："小伙子，你***在唱歌。"暴雨砸在共享电车上噼啪作响。

他正给漏电的充电口贴创可贴，突然被穿貂皮的大妈拽住："快快快！这单送君悦酒店顶层！

"塞过来的鎏金食盒雕着龙凤呈祥，

掀开条缝就被蟹粉香勾出肠鸣——盒盖上印着"陆公馆***"。"要超时了！

"貂皮大妈一脚油门，三轮车后斗里三十只活鸭齐声高歌。周承安抱紧食盒蜷在白菜堆里，

手机突然弹出小满的视频邀请。镜头里她正给输液架套毛衣，

背景音是护士抓狂的喊声："周小满！心电监护仪不需要围巾！"冲进酒店旋转门时，

他后腰上还粘着鸭绒。电梯镜面映出个移动的垃圾堆：头发沾着菜叶，

工装裤上印着"XX男科医院"的免费广告——上周送餐摔进人家宣传立牌，

从此这行荧光绿大字就焊死在***上。"你们米其林大厨是骑蜗牛送餐的？

"开门的年轻人衬衫扣子开到肚脐眼，锁骨纹着"及时行乐"的花体英文。

周承安低头道歉时，瞥见对方赤脚踩着波斯地毯，

脚踝红绳串着颗塑料奥特曼——和小满手腕那根地摊货一模一样。食盒刚放下就被掀翻，

蟹黄在抽象画上炸出坨金色便便。"告诉你老板，本少爷不是试菜工具！

"描金瓷片擦过耳际时，周承安本能地护住头，却听见对方嗤笑："怕什么？

这破画够买你命了。"手机突然响起直播提醒。他转身要逃，

陆骁晃着威士忌堵在门口："跑什么？你工牌都被我拍到了！

周、承、安——"突然贴近他衣领嗅了嗅："XX男科治好了吗？

我认识个老中医......"暴雨中电瓶车发出垂死***。周承安冲进合租屋时，

阳台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陆骁翻过隔断墙，彩屑从发梢簌簌掉落："巧了啊周同学！

"他手表卡在生锈防盗网间，昂贵的鳄鱼皮鞋头扎着根酸菜。

"家人们看这个九块九包邮剃须刀..."周承安硬着头皮开播。

陆骁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腹肌，把剃须泡沫糊在他脸上："现在我是黑帮大佬，你是卧底条子！

"弹幕瞬间被"磕到了"刷屏时，周承安发现对方后腰有条疤——形状像被啃过的玉米棒。

当陆骁把威士忌浇在剃须刀上说要表演"烈焰除毛"时，周承安终于夺过酒瓶："会死人的！

""怕什么？"陆骁对着镜头wink，"我买了三千万意外险，受益人填的你名字。

"警笛声刺破雨幕时，迈凯伦正泡在积水里吐泡泡。

交警看着七扭八歪的隔离墩："你管这叫刹车痕？

"陆骁搂住周承安肩膀："我兄弟用脸刹的车，没看他颧骨都磨出火星子了？

"第二章 保时捷与酸菜鱼陆骁的迈凯伦泡在积水里吐泡泡时，

周承安颧骨上的剃须泡沫正被暴雨冲刷成奶油蘑菇汤。

交警拿手电筒照着车头凹陷处："你管这叫刹车痕？"光束扫过周承安的脸，

他睫毛上挂的水珠在强光下像串碎钻。"我兄弟用脸刹的车。"陆骁搂住他肩膀，

昂贵西装蹭上工装裤的泥点，"没看他颧骨都磨出火星子了？

"说着掏出保时捷钥匙塞给交警，"要不您拿这个划两下，算扯平？

"16周承安摸出裤兜里冻伤的苹果——表皮坑洼处渗出糖霜般的汁液。

三天前肿瘤医院那个针孔密布的手腕突然闪过脑海，他触电般缩回手。苹果滚进积水坑，

被陆骁一脚踩成果泥："哟，给本少爷行三叩九拜大礼呢？"手机在此时震动。

护工王姐发来视频：小满正用蜡笔在病房地面画迷宫，输液架上的化疗泵滴答作响。

"周先生，主任说那个靶向药......"画面突然摇晃，母亲呕出的血丝溅在镜头上，

像朵炸开的石榴花。陆骁凑近瞥见屏幕，薄荷烟味混着酒气："缺多少？

"没等回答就拽着他往警车钻，"走，给你表演个魔术。

"交警刚举起的罚单被甩在引擎盖上，雨中飘来句："拘留所WiFi快，适合直播！

"警局调解室里，陆骁用灭火器喷湿合同当画纸："签了这个，今晚医药费就到账。

"周承安盯着甲方"骁阳文化传媒"的印章，

突然发现陆的签名像条扭动的蚯蚓——和小满自闭症发作时画的涂鸦一模一样。

"违约金后面几个零数清楚没？"陆骁把钢笔转出残影，"放心，

条款很人性——比如每周陪我飙车撞三次隔离墩。"突然压低声音，"刚在病房视频里，

你妈用的诺维康靶向药对吧？那药瓶底的激光码，刮开能兑三倍积分。

"空调出风口飘来外卖袋的酸菜鱼味。调解员敲着桌子："严肃点！"陆骁突然掀翻纸杯，

用咖啡渍在桌面画了只王八："您看，这像不像贵局去年的执勤记录？

"18深夜的医院走廊，周承安攥着合同蹲在消防栓旁。小满悄悄挨过来，

往他手心塞了团东西——是护士站顺的橡胶手套，吹成气球画着笑脸。

她突然指着合同某处："哥哥，这条在《合同法》第214条。"蜡笔字迹从袖口露出，

正是白天她在病房地板写的数字。

第三章 法律与蜡笔侠小满画着笑脸的橡胶手套气球飘过护士站时，

周承安正用手机电筒照合同条款。冷光扫过"违约金贰佰万元整"，

他突然发现墨迹在"佰"字处有细微断层——这个字是后期盖章时单独补印的。"哥哥，

这里。"小满用蜡笔戳着《合同法》第214条复印件，

笔尖停在"格式条款加重对方责任无效"的字样上。她睡衣口袋里露出半截药盒，

正是陆骁提到的诺维康靶向药。手机突然震动，

陆骁发来段***视频：他戴着防毒面具在直播基地拆快递，

满地都是印着周承安工牌照片的应援牌。"周律师，你的女装手办预售破千了！"镜头一转，

十几个主播正用砂纸打磨药瓶底部的激光码，"看，三倍积分能兑黄金会员呢！

"周承安冲向电梯时撞翻轮椅，医用棉签天女散花般坠落。电梯镜面映出他扭曲的脸，

工装裤上的"XX男科"广告在金属折射下变成"XX肛肠"。

负一层停车场传来改装车轰鸣，陆骁的帕拉梅拉堵在出口，

车顶绑着巨型LED屏循环播放他俩的剃须直播切片。上车！"陆骁扔出个头盔，

上面贴满奥特曼贴纸。周承安刚系好安全带，车载音响突然爆出《爱情买卖》DJ版。

导航定位显示"骁阳传媒"，地图上却标着废弃药厂。"惊喜吧？"陆骁单手开香槟，

"我把直播基地改成主题乐园了！"车灯扫过厂房，

周承安看见自己的巨幅海报挂在褪色的"抗癌明星药"广告牌上，

海报边角还粘着发霉的胶囊壳。推开生锈的铁门，三十台补光灯同时亮起。

穿着恐龙玩偶服的主播们齐声喊："安总好！

"陆骁掀开红布露出镀金奖杯——底座刻着"年度最佳韭菜园丁"。"签不签？

"陆骁把合同拍在离心机上，"你妹的药钱今晚到账。

"周承安突然抓起直播用的话筒："家人们，教你们识别阴阳合同..."话音未落，

陆骁扯过奥特曼披风罩住镜头："这段掐了别播！

"第四章 砂纸与奥特曼周承安举起的话筒被奥特曼披风裹成粽子时，

三十台补光灯突然切换成蹦迪模式。陆骁踩着离心机踏板，

镀金奖杯里的假金箔漫天飞舞："家人们！

这就是我们最新研发的AI编剧——"他抓起把砂纸在镜头前晃动，

"用这玩意打磨药瓶激光码，AI就能生成爆款小说！

"弹幕突然炸出金色特效：用户"蜡笔侠"打赏火箭×10——这是小满刚注册的账号。

周承安瞥见手机推送的《番茄小说AI协议风波》，

协议末尾的"训练数据来源"条款正闪着红光，像条吐信的毒蛇。"惊喜不？

"陆骁扯开衬衫，露出贴满膏药的后腰，"你妹的药钱可全靠这些AI生成的狗血剧情！

"他突然抓起砂纸往周承安工装裤上蹭，"来来，给你这'XX男科'广告做旧，

今晚直播拍卖行为艺术！"地下室的排风扇突然喷出彩色纸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