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面刻着的“林小满”三字泛着暗红,像是用血浸透后又风干了百年。
她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外婆临终前死死攥着她的手说:“你本不该姓林……要躲开穿红衣服的人!”
坟茔间的晨雾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王昊用墨斗线缠住金锁,线绳刚触到锈迹便“噼啪”炸出火星:“这是冥婚长生锁,活人戴了锁阳寿,死人戴了困魂魄。”
他掰开锁芯,露出半截蜷缩的干瘪蜈蚣,“有人用你的生辰八字做了阴媒。”
林小满的手机突然震动,技术科发来陈国栋的银行流水—— 过去五年,他每月固定向“滇南民俗文化研究会”转账20万,而收款人档案里的照片,是个穿苗银嫁衣的老妇,耳坠挂着和她手中一模一样的金锁。
第二节:尸毒入脉(上午11:00)殡仪馆值班员老周蜷缩在回春堂的藤椅上,整条右臂泛着青灰色,指甲缝里渗出腥臭黏液。
“王大夫,我怕是撞邪了……”他哆嗦着扯开衣领,锁骨处一道紫黑抓痕正缓缓隆起,皮下血管如蚯蚓般蠕动,“昨晚搬尸体时,冷库的灯突然灭了,有东西扯住我脖子……”王昊三指扣住老周的“阳溪穴”,脉象沉滞如泥沼,尺部浮现鱼鳞状纹路。
“不是撞邪,是中了湘西尸毒。”
他点燃艾草团悬灸老周头顶“百会穴”,白烟中竟析出缕缕黑气,“你搬的那具尸体,脚踝是不是套着青铜铃?”
老周瞳孔骤缩。
三天前送来的无名男尸,确实戴着串刻满符文的铃铛,搬运时他曾听见铃铛里传出哭笑声。
第三节:赶尸铃(下午15:30)市局证物室,林小满用镊子挑起青铜铃,铃舌竟是截人类指骨。
“死者身份查到了。”
她将档案甩给王昊,“张茂才,职业盗墓贼,上个月在贵州夜郎王墓失踪,墓里找到的陪葬品……”照片上是一具套着残破铠甲的枯尸,腰间玉佩刻着九头蛇图腾——与陈国栋汇款的研究会标志完全一致。
王昊的银针突然震颤着指向西北方。
针盒底层那半截阴阳判官笔渗出黑血,在桌面蜿蜒成卦象:坎上艮下,水山蹇。
“有人在炼尸煞。”
他抓起墨斗线冲出门,“去陈氏祖宅,现在!”
第西节:地窖煞阵(傍晚19:50)陈氏祖宅的地下酒窖弥漫着腐臭味,三十七口陶瓮整齐排列,瓮口用黄符封着,每张符都画着九头蛇。
王昊划破指尖,将血抹在林小满眉心:“纯阴命是活靶子,跟紧我。”
墨线弹在陶瓮上的瞬间,符纸无风自燃。
一具具尸身从瓮中爬出,关节发出“咔嗒”脆响,张茂才的尸体走在最前,青铜铃在它脚踝叮当作响。
林小满连开三枪,子弹贯穿尸体的眉心却只溅出黑水——它们本就不是活物!
王昊甩出银针刺入张茂才的“龈交穴”,尸身僵住的刹那,阴阳判官笔凌空画出血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镇!”
血符炸开的金光中,尸群轰然倒地,陶瓮里滚出颗干瘪的心脏,表面布满金色菌丝。
第五节:九幽菌(深夜23:15)回春堂后院,王昊用无根水煎煮菌丝,药汤渐渐泛出鎏金色。
“这是**九幽冥菌**,长在养尸地深处。”
他舀起一勺浇在铜钱上,钱币瞬间腐蚀出蜂窝状孔洞,“吞服者七日內血肉成菌丝,五脏为菌床,最适合炼尸煞。”
林小满盯着化验报告浑身发冷——陈国栋账户的收款方“滇南民俗文化研究会”,三年前就因涉嫌盗墓被取缔,现在的负责人叫苏九娘。
档案照片上的女人穿着墨绿色旗袍,锁骨纹着九头蛇,正似笑非笑地望着镜头。
王昊突然剧烈咳嗽,掌心血线己蔓延到腕脉。
他摸向怀中的阴阳判官笔,笔杆裂缝里渗出粘稠黑液——今夜的镇尸咒,让他本就被脉劫侵蚀的脏器雪上加霜。
凌晨两点,殡仪馆监控视频自动上传云端。
焚尸间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个旗袍女人,指尖抚过残留的糯米,轻笑着舔掉指尖灰烬:“丧脉传人……比想象中美味呢。”
她颈间的九头蛇纹身蠕动起来,蛇眼睁开,瞳孔里映出回春堂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