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不上穿鞋子便慌慌张张地下床,连打着吊瓶也没注意到,针管从她手背脱落。
她却感受不到痛一般,浑身颤抖着朝病房门口跑去。
护士正要进来,跟她猛的撞到一起。
林周言红着眼眶,颤抖着捏住护士的胳膊,询问道:“我……我的父母呢?
求你……求你告诉我……”护士握住了她的手,眼眶也红红的。
轻声说道:“他们……在隔壁的病房,我带你过去。”
林周言木木的,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她艰难地挪动步子,却始终不敢迈进那个病房。
护士姐姐带着她轻轻推开那扇病房的门。
林周言却怎么也不肯进。
里面躺着她的父母,明明上一次睁眼还和他们一起看极光,醒来却只留给她两具冰冷的尸体。
她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
最终她还是跨了进去,可看到父母苍白的脸颊,她双膝一软。
重重的跪在床前号啕大哭起来。
等到她嗓子都哑了,眼眶也肿的不成样子,林周言才恢复了理智。
她擦干眼泪,轻吻了父母的脸颊,然后慢慢为他们盖上白布。
她好像己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不知道自己和父母是怎么回来的,出完车祸怎么醒来就在国内了。
但是她现在没空去细想。
她只想先处理好父母的后事,没有了依靠,她只能靠自己。
林周言出了病房,想去洗手间洗把脸强迫自己清醒下来。
看到周遇的主治医生正在对一个妇人说话,“你放心,我们己经跟捐献者商量好了,过几天就能进行角膜捐献手术。”
林周言这才想起来母亲签了角膜捐献协议。
想到这里,她胸口又是一阵酸涩,母亲的角膜会捐献给谁呢?
是刚才那个人的家人吗?
她转身准备去洗手间,却撞到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那人闷哼了一声,可能是撞疼了。
林周言低着头,闷闷地说了句抱歉,然后转身离开。
“怎么了?
阿灼?”
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林周言猛地转身,只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声音,这个背影。
她在费尔班克斯听到了一模一样的,她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别着一个大大的兔子抓夹。
车祸的时候她的那一声尖叫,林周言不会听错的。
是巧合吗?
她还是没忍住,想走上前去问问她有没有去过费尔班克斯。
可她刚迈了几步,刚刚和医生讲话的那个妇人便朝着他们走过来,脸上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翎羽,妈妈己经问过了。
下周就可以做角膜移植了!
你不用担心,你的眼睛马上就能好起来了!”
林周言一滞,难道……妈妈的角膜是给她移植吗?
因为医院要保密,所以她没有办法知道妈妈的角膜究竟捐给了谁,可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不确定的事情,她不敢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