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动作一滞，余光瞥见直播间右上角的三百观众数，指节无意识抠进开裂的塑料椅背。
三清像前的檀香烧到第三根，本该均匀飘散的青烟正扭曲成螺旋状，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搅动着。
空调外机在窗外嗡鸣，七月末的暑气裹着檀香膏的劣质甜味，将老式出租屋蒸成褪色的糖罐。
墙皮剥落处露出十年前某届租客贴的HelloKitty贴纸，此刻正被补光灯映得惨白。
林夕月摸到桌角的清凉油，沾着膏体的指尖突然抖了一下——铜制香炉里的香灰正沿着逆时针方向塌陷，在炉底聚成诡异的漩涡。
"老规矩，三卦结缘。
"她将手机支架转向掉漆的三清像，青烟在补光灯里凝成浑浊的雾柱，"连麦观众展示掌纹，需要算......"屏幕突然剧烈闪烁。
电流声里混着断断续续的猫叫，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老式显像管。
直播画面被切分成两半的瞬间，林夕月嗅到某种铁锈味从手机扬声器里渗出来。
左侧是她错愕的脸，右侧则是剧烈晃动的俯拍视角——沾着泥渍的瓷砖地面，倒伏的拖把杆，以及一只五指张开按在血泊里的右手。
弹幕瞬间暴涨。
***剧本太硬核了吧道具组鸡腿！
血浆喷得好真实林夕月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清楚看见血泊边缘正在凝结的暗红色泡沫，那只右手无名指戴着碎钻戒指，指甲缝里嵌着半片玫红色美甲。
当镜头突然翻转对准天花板时，她终于看清吊灯上悬着的女人。
绛紫色真丝睡裙裹着肿胀的躯体，长发垂落处露出半张青紫的脸。
最诡异的是尸体左手紧攥的手机，摄像头正对着下方血泊，直播间右下角显示着"用户49382715正在直播"。
林夕月突然想起上周替人迁坟时，棺材板掀开的瞬间，那种混着腐叶与福尔马林的窒息感正顺着网线爬进她的鼻腔。
"这位观众......"林夕月喉咙发紧，发现分屏界面出现倒计时：47:59:23。
染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在直播画面里不断放大——"快递外卖"。
尸体手腕上的玉镯撞在吊灯金属链上，发出清越的叮咚声。
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