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盯着投影仪上扭曲变形的考勤表，后颈黏着昨夜通宵改方案时打翻的速溶咖啡。
张振东的纪梵希衬衫第三颗纽扣绷在啤酒肚上，像只随时会弹射出来的眼球。
"上周迟到三次？
"张振东突然抓起林深左手按向滚烫的投影仪，铬合金边框瞬间在皮肤上烙出焦痕，"废物连时间都管理不好，不如去殡仪馆当遗体化妆师——"他俯身时金链坠进林深衣领，"反正你妈死的时候你也练过手艺！
"焦糊味混着张振东嘴里的槟榔气息在会议室炸开。
实习生小美捂住嘴冲出去，高跟鞋在瓷砖上打滑的声响像串漏气的笑。
林深右手死死抠住会议桌接缝，那里有他三个月前刻下的指甲印——那天母亲化疗费被克扣，张振东说"死人不需要绩效奖金"。
"瞪我？
"张振东甩出手机，部门群突然疯狂弹出消息。
林深瞳孔骤缩：母亲插着鼻饲管的照片被P成熊猫头表情包，"垂死病中惊坐起，甲方爸爸我爱你"的配文正被二十几个"哈哈哈"顶成置顶。
财务部的lisa发来呕吐特效表情："晦气死了，建议群主踢人~"暴雨就在这时砸下来。
林深冲进消防通道时，听见张振东在背后高喊："记得买痔疮膏！
后勤部马桶刷可比你牙刷干净！
"铁门关上的瞬间，他摸到口袋里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哆啦A梦挂件，塑料蓝漆早已斑驳成星空。
安全出口绿灯在潮湿空气里晕成鬼火。
林深用酒精棉擦拭被泼泡面的笔记本电脑，泡椒味混着主板焦味刺得鼻腔生疼。
闪电劈开乌云时，屏幕突然亮起诡异蓝光——三年前7月15日23:47，一封加密邮件在删除倒计时中浮现：“深崽： 如果看到这封信，去老宅阁楼找铁皮盒。
别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戴貔貅戒指的。
妈妈永远爱你”心跳声盖过雷暴。
林深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母亲咽气前突然扯掉氧气罩，用指甲在他手心反复画圈。
当时监护仪警报响彻病房，他以为那是临终痉挛，此刻才惊觉那些弧线是字母"SOS"。
手机突然震动。
张振东发来《自愿调岗承诺书》电子版，附加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