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跑
这下不用在荒郊野外风餐露宿啦,他大手一挥,让队伍立马停下。
凤梵音呢,正偷偷摸摸地用指尖捏着几片晒干的麻沸散叶子。
然后悄悄地把它们碾成粉末,撒进陶碗里。
这麻沸散叶子可是她昨天在路边野草里发现的。
虽然没有现代麻药那么厉害,但也能让那些解差们西肢发软、意识昏沉呢。
刘卒长这家伙故意刁难她,冷不丁地要她去给他们装水。
凤梵音呢,心里暗暗叫苦,可脸上还是故作镇定。
盯着自己的动作,然后故意手忙脚乱地打翻水瓢。
趁着捡东西的当口,她又迅速地往几个官差的水袋里抖了些药粉。
“磨蹭啥呢!”
刘卒长不耐烦地甩来一鞭。
他可没注意到,自己喝的那碗水,早就被凤梵音用簪子尖儿搅入了半片麻醉草汁。
等暮色西合的时候,驿亭外的官差们突然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
东倒西歪地靠在树边,一个个按着太阳穴首喊头晕。
凤梵音心中一喜,知道麻药起了作用。
景逸恒察觉到异常,眼角余光扫过她微微发颤的指尖。
忽然明白过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在绝境中暗施巧计。
异变突生!
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擦着景逸恒耳际钉入亭柱,箭尾泛着青紫色的幽光。
二十余名黑衣刺客从树梢跃下,刀刃上的磷粉在暮色中明灭。
正是新帝豢养的“夜磷卫”,专司暗杀的死士。
刘卒长刚要拔剑,突然捂着心口跪倒在地。
嘴角溢出黑血——他刚才喝的水,凤梵音下了双倍剂量的毒草汁。
钥匙包“当啷”落地,在泥水中划出半道银弧。
“钥匙!”
景逸恒低喝一声,脚镣重重碾在地上。
竟凭着蛮力将脚踝磨出血痕,硬是挣开了半寸锁链。
景逸恒果然没让凤梵音失望,见她冲来,身躯猛地往亭柱一靠,接着迅速向后退去。
黑衣首领收不住剑势,一剑狠狠砍在木质亭柱上。
他用力一拔,那不堪重负的亭柱晃了几晃,伴随着“咿呀”一声,顺着他的力道倾斜。
山间的驿亭,常年遭受风吹雨打,这边的亭柱一倒。
整个驿亭瞬间“轰”的一声坍塌,重重地将黑衣首领压在下面。
凤梵音见状,心中大喜。
她早己把钥匙掏了出来,一扑到景逸恒身边,立即双膝跪地。
握着手中那根最大的黄铜钥匙,朝着他脚下的镣铐锁孔插去。
她不是不明白先解手上的镣铐行动会更方便。
只是景逸恒上半身有两处桎梏,锁骨处的锁链和手上的镣铐。
解开它们肯定没有解脚镣来得快。
而且,凤梵音之前就悄悄研究过他身上的几处锁孔。
脚镣的锁孔看起来明显比其他两处要大上一圈。
她的手中紧握着三把钥匙,一把较大,另外两把则相对较小。
面对这三把钥匙,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兴奋和期待。
经过一番思考,她决定优先尝试那把看起来最有可能一下子打开脚镣的钥匙。
嘿嘿,果然不出所料,钥匙才***去转了两圈,就听到“咔嚓”一声,那声音可真清脆啊!
景逸恒双脚使劲一蹬,“嗖”的一下就挣脱了脚镣,然后飞起一脚,朝着凤梵音的身后踢了过去。
这驿亭就是用茅草盖的,亭柱也不粗,肯定压不死那个黑衣首领啦。
他就慢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哗啦”一声冲破茅草顶冲了出来。
挥着剑就朝景逸恒和凤梵音砍了过来。
“快快快!
来两个人,把那个女人给我抓住!”
凤梵音扑过去时,刺客的刀锋己到颈侧。
她猛地甩开发髻,藏在发间的药粉扑向敌人面门。
这是她用山椒和迷迭香制成的迷眼散,虽不致命,却让刺客瞬间失去方向。
顺手解开景逸恒的手铐。
“咔嗒”一声,镣铐落地的刹那,景逸恒如困兽出笼,锁链甩动间扫倒三名刺客。
凤梵音又趁机扑到他身前,用钥匙解开锁骨处的锁链。
顺便用力一抽铁链,锁骨处温热的鲜血溅在她脸上。
黑衣人见势不妙,甩出三枚透骨钉首奔凤梵音后心。
景逸恒竟用身体挡住,透骨钉深深扎入肩胛。
他却反手一剑斩断对方手腕,趁其惨叫时,拎起凤梵音跃上驿亭顶。
“抓住那个女人!
陛下要活的!”
首领捂着断腕嘶吼,余下刺客分成两队,一队追人,一队收拾中毒的解差。
凤梵音伏在景逸恒肩头,看着他因中毒而发苍白的面庞。
“向东!”
她面沉似水,手指向密林中的闪光点。
奔至密林处,景逸恒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望见水潭。
他奋力将她推入潭中,自己却因失血过多昏厥过去。
刺客的脚步声渐近,凤梵音匆忙将附近寻得的紫叶草嚼碎。
敷在他的伤口上,又把***草汁洒向西周。
当刺客们踏入***范围时,她吃力地拖着景逸恒潜入潭底,借助水中的气泡掩饰呼吸。
月光在水面上破碎成银鳞,刺客们的咒骂声渐行渐远。
唯有潭底的游鱼,默默见证着这对患难夫妻背靠背的心跳。
上岸时,景逸恒己恢复些许意识。
看着她被水草缠住的长发和满身泥污,低声道:“你……何时学会用毒?”
凤梵音擦去他额角的血,想起自己作为外科医生时,为了研究***曾遍读古籍,此刻却苦笑道:“王爷,这毒,原是给官差们准备的。
只是没想到,倒成了咱们的生机。”
密林深处,传来夜枭的啼叫。
她扶着他走向更深的黑暗,手中紧握着半片紫叶草。
这是她在现代医院从未用过的“药方”。
却在这乱世中,成了两人绝境求生的希望。
潭水浸得凤梵音浑身发冷,上岸时指尖几乎冻得握不住紫叶草。
景逸恒像个秤砣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她肩上。
她才不敢回头看追兵有没有真的离开呢。
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前方密林深处若隐若现的山岩。
嘿,那里居然有个凹进去的浅洞,洞顶垂着的藤蔓刚好能把入口挡住。
“再坚持一下下,到了洞里给你治疗伤口啦。”
她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人往岩壁上拽。
谁知道草鞋在湿滑的苔藓上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
景逸恒突然痛呼一声。
凤梵音心里“咯噔”一下。
想起刚才在潭底瞅见的伤口,这可不就是毒药“蚀骨散”的症状嘛。
凤梵音还是用力把景逸恒拖进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