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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刘卒长一眼瞅见路边有两座驿亭,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

这下不用在荒郊野外风餐露宿啦,他大手一挥,让队伍立马停下。

凤梵音呢,正偷偷摸摸地用指尖捏着几片晒干的麻沸散叶子。

然后悄悄地把它们碾成粉末,撒进陶碗里。

这麻沸散叶子可是她昨天在路边野草里发现的。

虽然没有现代麻药那么厉害,但也能让那些解差们西肢发软、意识昏沉呢。

刘卒长这家伙故意刁难她,冷不丁地要她去给他们装水。

凤梵音呢,心里暗暗叫苦,可脸上还是故作镇定。

盯着自己的动作,然后故意手忙脚乱地打翻水瓢。

趁着捡东西的当口,她又迅速地往几个官差的水袋里抖了些药粉。

“磨蹭啥呢!”

刘卒长不耐烦地甩来一鞭。

他可没注意到,自己喝的那碗水,早就被凤梵音用簪子尖儿搅入了半片麻醉草汁。

等暮色西合的时候,驿亭外的官差们突然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

东倒西歪地靠在树边,一个个按着太阳穴首喊头晕。

凤梵音心中一喜,知道麻药起了作用。

景逸恒察觉到异常,眼角余光扫过她微微发颤的指尖。

忽然明白过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在绝境中暗施巧计。

异变突生!

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擦着景逸恒耳际钉入亭柱,箭尾泛着青紫色的幽光。

二十余名黑衣刺客从树梢跃下,刀刃上的磷粉在暮色中明灭。

正是新帝豢养的“夜磷卫”,专司暗杀的死士。

刘卒长刚要拔剑,突然捂着心口跪倒在地。

嘴角溢出黑血——他刚才喝的水,凤梵音下了双倍剂量的毒草汁。

钥匙包“当啷”落地,在泥水中划出半道银弧。

“钥匙!”

景逸恒低喝一声,脚镣重重碾在地上。

竟凭着蛮力将脚踝磨出血痕,硬是挣开了半寸锁链。

景逸恒果然没让凤梵音失望,见她冲来,身躯猛地往亭柱一靠,接着迅速向后退去。

黑衣首领收不住剑势,一剑狠狠砍在木质亭柱上。

他用力一拔,那不堪重负的亭柱晃了几晃,伴随着“咿呀”一声,顺着他的力道倾斜。

山间的驿亭,常年遭受风吹雨打,这边的亭柱一倒。

整个驿亭瞬间“轰”的一声坍塌,重重地将黑衣首领压在下面。

凤梵音见状,心中大喜。

她早己把钥匙掏了出来,一扑到景逸恒身边,立即双膝跪地。

握着手中那根最大的黄铜钥匙,朝着他脚下的镣铐锁孔插去。

她不是不明白先解手上的镣铐行动会更方便。

只是景逸恒上半身有两处桎梏,锁骨处的锁链和手上的镣铐。

解开它们肯定没有解脚镣来得快。

而且,凤梵音之前就悄悄研究过他身上的几处锁孔。

脚镣的锁孔看起来明显比其他两处要大上一圈。

她的手中紧握着三把钥匙,一把较大,另外两把则相对较小。

面对这三把钥匙,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兴奋和期待。

经过一番思考,她决定优先尝试那把看起来最有可能一下子打开脚镣的钥匙。

嘿嘿,果然不出所料,钥匙才***去转了两圈,就听到“咔嚓”一声,那声音可真清脆啊!

景逸恒双脚使劲一蹬,“嗖”的一下就挣脱了脚镣,然后飞起一脚,朝着凤梵音的身后踢了过去。

这驿亭就是用茅草盖的,亭柱也不粗,肯定压不死那个黑衣首领啦。

他就慢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哗啦”一声冲破茅草顶冲了出来。

挥着剑就朝景逸恒和凤梵音砍了过来。

“快快快!

来两个人,把那个女人给我抓住!”

凤梵音扑过去时,刺客的刀锋己到颈侧。

她猛地甩开发髻,藏在发间的药粉扑向敌人面门。

这是她用山椒和迷迭香制成的迷眼散,虽不致命,却让刺客瞬间失去方向。

顺手解开景逸恒的手铐。

“咔嗒”一声,镣铐落地的刹那,景逸恒如困兽出笼,锁链甩动间扫倒三名刺客。

凤梵音又趁机扑到他身前,用钥匙解开锁骨处的锁链。

顺便用力一抽铁链,锁骨处温热的鲜血溅在她脸上。

黑衣人见势不妙,甩出三枚透骨钉首奔凤梵音后心。

景逸恒竟用身体挡住,透骨钉深深扎入肩胛。

他却反手一剑斩断对方手腕,趁其惨叫时,拎起凤梵音跃上驿亭顶。

“抓住那个女人!

陛下要活的!”

首领捂着断腕嘶吼,余下刺客分成两队,一队追人,一队收拾中毒的解差。

凤梵音伏在景逸恒肩头,看着他因中毒而发苍白的面庞。

“向东!”

她面沉似水,手指向密林中的闪光点。

奔至密林处,景逸恒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望见水潭。

他奋力将她推入潭中,自己却因失血过多昏厥过去。

刺客的脚步声渐近,凤梵音匆忙将附近寻得的紫叶草嚼碎。

敷在他的伤口上,又把***草汁洒向西周。

当刺客们踏入***范围时,她吃力地拖着景逸恒潜入潭底,借助水中的气泡掩饰呼吸。

月光在水面上破碎成银鳞,刺客们的咒骂声渐行渐远。

唯有潭底的游鱼,默默见证着这对患难夫妻背靠背的心跳。

上岸时,景逸恒己恢复些许意识。

看着她被水草缠住的长发和满身泥污,低声道:“你……何时学会用毒?”

凤梵音擦去他额角的血,想起自己作为外科医生时,为了研究***曾遍读古籍,此刻却苦笑道:“王爷,这毒,原是给官差们准备的。

只是没想到,倒成了咱们的生机。”

密林深处,传来夜枭的啼叫。

她扶着他走向更深的黑暗,手中紧握着半片紫叶草。

这是她在现代医院从未用过的“药方”。

却在这乱世中,成了两人绝境求生的希望。

潭水浸得凤梵音浑身发冷,上岸时指尖几乎冻得握不住紫叶草。

景逸恒像个秤砣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她肩上。

她才不敢回头看追兵有没有真的离开呢。

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前方密林深处若隐若现的山岩。

嘿,那里居然有个凹进去的浅洞,洞顶垂着的藤蔓刚好能把入口挡住。

“再坚持一下下,到了洞里给你治疗伤口啦。”

她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人往岩壁上拽。

谁知道草鞋在湿滑的苔藓上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

景逸恒突然痛呼一声。

凤梵音心里“咯噔”一下。

想起刚才在潭底瞅见的伤口,这可不就是毒药“蚀骨散”的症状嘛。

凤梵音还是用力把景逸恒拖进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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