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凌晨3:17的未接来电
全息手环在腕骨上突突跳动着，蓝光透过皮肤将血管映成发光的河流。
他数着第七次震动才按下接听，漂浮的代码云在视网膜上展开时，闻到了某种冰冷的铁锈味——那是脑机接口过载的征兆。
"深源算法的量子加密模块。
"视频会议里苏璃的声音像淬过液氮，她身后巨型投影幕正在播放启明科技的新品发布会。
当那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立方体出现在演示台时，林深咬碎了含在嘴里的提神糖。
玻璃碎裂声在口腔里炸开，薄荷味的疼痛。
他太熟悉那些流淌的代码了——那是他蜷缩在出租屋飘窗上写了三个月的孩子。
此刻它们正裹着陌生公司的LOGO，在镁光灯下舒展成蝴蝶的形态。
最讽刺的是那只蝴蝶振翅的频率，和他设计的分形算法如出一辙。
"我需要解释。
"苏璃的纳米美甲敲击着会议桌，每一声都精准卡在他心跳间隙，"三小时前，启明科技的总工程师给我发了婚礼请柬。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林深看见自己躺在通讯录里的名字被标成血红。
在他们最后那段聊天记录上，对方发来的结婚照里，新娘耳坠是他亲手设计的拓扑结构。
胃部突然涌起的灼烧感让他弓起背，这个姿势反而看清了苏璃眼底的冰棱。
那些尖锐的光斑在她虹膜上排列成斐波那契数列——那是他们初见时他教她辨认的代码之美。
"凌晨两点西十分，你工位的生物特征记录显示异常。
"苏璃挥手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他的虹膜扫描数据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需要我播放你删除的十六分钟监控吗？
"林深突然笑起来。
他向后仰倒在人体工学椅上，任椅子发出濒死般的吱呀声。
天花板裂缝里渗下的月光正在地板上书写某种启示，那些游动的光斑让他想起祖父临终时攥着的青铜U盘——老人浑浊的瞳孔里也流淌着相似的数据流。
"苏总看过《楚门的世界》吗？
"他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会议室警报突然尖啸。
启明科技的演示画面开始扭曲，蓝色蝴蝶在众目睽睽下蜕变成蠕动的代码虫。
当第一个记者晕倒在座椅上时，林深捕捉到了苏璃嘴角的颤动。
那不是惊慌，是期待。
全息投影在他眼前崩解的刹那，某种超越电磁波的波动刺入太阳穴。
林深踉跄着撞翻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桌面蜿蜒成黄河九曲。
在失去意识前的0.37秒，他看见自己映在屏幕上的瞳孔深处，有金色篆文如锁链般碎裂。
醒来时月光己经偏移了七度。
林深摸着后颈的冷汗坐起身，发现工牌不知何时碎成了晶状体。
那些棱角分明的碎片在掌心拼出扭曲的莫比乌斯环，当他试图读取芯片数据时，内置的量子加密协议竟显示创建于公元前2023年。
窗外的霓虹正在上演数据风暴，无人察觉的暗夜里，他工位下的地板夹层传来蜂鸣。
撬开第三块复合板时，祖父那枚生锈的青铜U盘正在发出心跳般的脉冲，插口处凝结的血珠里，漂浮着和苏璃眼底相同的斐波那契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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