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迟的风衣还留在门厅，上面的雪水在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水泊。
"念初？
"宋砚迟的声音混着风铃的余韵飘进来，"睡了吗？
"念初别过脸，盯着墙上的裂缝——它像一条蜿蜒的河流，通向父亲生前的书房。
苏砚迟轻轻推开门时，念初己经闭上了眼。
她听到风衣摩擦的声音，然后是床沿微微下陷的重量。
宋砚迟的体温像潮水般漫过来，念初的鼻尖突然被柔软的布料包裹——宋砚迟将她的冰冷的小脚放进自己被窝。
"你总像只受惊的小鹿。
"宋砚迟的声音像被月光泡过的蜂蜜，"想听故事吗？
"念初点点头，却在宋砚迟翻开《小王子》时突然问："玫瑰会等小王子吗？
"宋砚迟的手顿了顿，书页在黑暗中发出沙沙声。
念初感到宋砚迟的呼吸拂过她的发梢："玫瑰会等，但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骄傲。
"雷声再次炸开时，念初突然抓住宋砚迟的手腕。
她的指尖冰凉，像从父亲坟前带回来的雪。
"你妈妈……"宋砚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她也喜欢《小王子》。
"念初的呼吸瞬间凝固。
宋砚迟接着"她说，玫瑰的刺是为了提醒小王子，有些美丽需要守护。
"宋砚迟的指尖轻轻抚过念初的脚踝，那里还留着父亲葬礼上跪地的淤青。
念初突然想起之前在母亲书房，看到她对着父亲的遗像发呆，白大褂上咖啡渍像干涸的血迹。
凌晨1:47，宋砚迟坐在书桌前，台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张巨大的翅膀。
她展开念初睡前画的星星，墨点在纸中央洇成小小的黑洞。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
"晴歌。
"宋砚迟的声音很轻，却在听到电话那头的抽泣声时突然哽住。
"初，我……我今天在实验室，把咖啡打翻了。
"温晴歌的声音像碎裂的玻璃，"它……它像极了那晚的血。
"宋砚迟的钢笔突然"咔嗒"一声断了墨。
她摸了摸砚迟留下的墨点，突然明白，原来有些伤口，永远无法愈合。
清晨5:30，砚迟的房间念初醒来时，宋砚迟己经不在床边。
她赤着脚走到门厅，看到风衣上的雪己经干成了盐粒。
"早。
"宋砚迟的声音从厨房飘来，"喝点温水。
"念初转头时，看到宋砚迟正靠在门框上，晨光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
她突然想起之前苏念初说的"星星会落回地球"，心脏突然像被什么温柔地揪了一下。
"砚迟姐姐，星星真的会落回地球吗？
"宋砚迟走过来，用指腹蘸了水，在念初手背上画了一颗小小的星："它们会变成雨，落在需要光的人身上。
"念初盯着手背上的水珠，突然凑过去，在宋砚迟的脸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宋砚迟的身体瞬间僵住，念初却在她反应过来前跳开，像只受惊的鹿："对不起……我只是想谢谢你，昨夜的梦里，我没有哭。
"尾声：未完成的约定宋砚迟在念初额头落下一吻时，台灯突然灭了。
黑暗中，砚迟听到她压抑的抽泣声，像极了昨夜的雷雨。
"念初？
"宋砚迟的声音混着墨香飘过来，"记住，有些星星，永远为你亮着。
"念初闭上眼，感到宋砚迟的体温再次漫过来。
她突然明白，原来星星不会消失，它们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发光——就像此刻宋砚迟掌心的温度，正一点点填满她生命中那些缺失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