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拆掉身上的绷带,换上僧人给的布衣,他决定去寻寻出城的方法。
蜀都是五代最繁华的都城,国业富足、百姓安康、还是商贸道口,人出奇之多,大家都行色匆匆。
走着走着,他竟发现这古蜀的御姚祠就安置在河街上。
蜀国汇聚的五代百姓不少曾在大灾中受到姚墟庇护和恩惠,当年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死者三十余万人,百姓饿殍千里,牲畜成片死亡。
姚墟接纳了不少期望求得庇佑的异国子民,并派出神女为其医治。
从此姚墟也被敬为神迹,各国都修建祠来敬拜。
但一年不到,蜀国为占有神女,带兵攻占了姚墟…想到这,他也没进这御姚祠。
在街市上兜兜转转,对周围的一切满是陌生和迷茫,不知从何下手。
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位老成的街边商贩上,前去问黑市在哪里?
商贩闻言,非但没有提供线索,反而高声呼喊嚷嚷要报官:“来人呐!
这里有人要去黑市!”
他连忙转身逃离,却发觉身后己经有官兵的骚动,这事难办了。
东张西望抱着一丝希望去问停在路边的马夫,马夫听见他开口立即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也扯起嗓子准备呼喊官兵。
服了!
他不敢多留,躲进了一个偏僻的墙角。
正当他气喘吁吁,一个老乞丐蹒跚而来,连忙在老乞丐的烂布中蹲下,借此掩护自己。
老乞丐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只是示意他保持安静。
“不好意思,打扰了。
“等天黑……”“嗯?”
夜敲三更,马行人声嘈杂,灯光照天。
沿街叫卖姜豉、炙椒、韭饼,又有担架子卖香辣烤肉、甜粉羹、腊肉……”扑卖奇巧器皿百色物件,与日间无异。
市井买卖、赌博场子,酒楼歌馆、算卦摊子络绎不绝。
看到一位算卦人,他上前放了几枚铜版请求指路。
算卦人眯着眼睛,眉头一皱,指明他走到里巷,正有一人站在那,仿佛是在等他,便上前询问:“请问这位兄弟,要如何出城?”
“大门就在那,使唤好两条腿就成。
““不是…我没入户籍,出不了。
““那你找人做一个假的不就得了。
““在你这儿?
““眼力不错呀。
那我给你打个折,只收…二十两。”
“可以,但能不能先赊账啊,我现在没钱。”
“好小子,空手套白狼啊。
胆子很大嘛,跟我走一趟吧,不要钱““?
““官府执金吾!”
糟了!
执金吾叼着狗尾巴草骂道:“这厮,还想跑!”
西周的环境异常寂静,让他不禁疑惑:这个鬼地方怎么连人都没有?
他不知身处何地,只能边跑一边往西周看。
终于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仿佛给了他一线希望,他立即调转方向,朝人声处奔去,心中盘算着只要混进人群,便能暂时摆脱官兵的追捕。
经过一番跌跌撞撞回到南寺,伤口因长时间的奔逃而裂开,鲜血渗透了衣衫,滴落在地上,他强忍着疼痛,踉跄着回到房间。
风无意吹开窗边的名册卷张,一时想起在地牢里见过的蜀老、副将,还有所谓的召南王姬,看来回姚墟之事要推迟了,这些个仇我要慢慢算,遂将名册画了一笔便扔出窗外。
深夜,喧嚣渐敛。
庙堂中的召南听到声响,扭头一看,那本名册绢本落在地上。
“余九业”,召南捡起名册,念出圈红的这个名字。
她抬头看见台阶有滴落的血迹,疑惑地向前一步,这才发现道场上满是血迹。
还来不及让人清理,那道场的尽头冒出一个黑影。
“拜见王姬”“执金吾这么晚是有何事?”
“方才属下一首追着个异乡男子,没有户籍,不知怎么混进蜀都的。
跟着他的血迹就一路到了这儿。”
“跑到了南寺?!”
“是的”“那你赶紧进去找找看,别误伤了什么人。”
执金吾顺着南寺里的血滴向前走,蹲下身子,指尖轻触地面,那血迹尚带着几分温热,想必是刚溜进来,还没走远。
他准备起身继续追捕,群燕子突然自天际掠来,翅膀拍击之声震耳欲聋,首冲他头顶而去,惊得他措手不及,匆忙间只得放弃追踪,狼狈逃离现场。
召南隐匿于暗处,静静目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