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那带着玩味歪嘴笑的问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沐雪的心头。
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丈夫，看着他脸上未消的指印，再看看旁边如同奴仆般躬身侍立、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江城地下皇帝马云腾……闹？
这哪里是闹？
这分明是天翻地覆！
苏沐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三年来对林风的种种印象——窝囊、废物、无能、耻辱——如同镜片般寸寸碎裂，露出背后那个让她感到无比陌生，甚至……恐惧的轮廓。
林风没有等待她的回答。
他缓缓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瘫软在地的柳玉梅和苏浩。
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两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
“马云腾。”
林风淡淡开口。
“属下在！”
马爷立刻躬身应道，声音洪亮，充满了绝对的服从。
“刚才，她用哪只手打的我？”
林风指了指柳玉梅。
马爷目光一凝，瞬间明白了林风的意思。
他看向柳玉梅，眼神中充满了煞气：“回先生，是右手！”
柳玉梅听到这话，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摇头，语无伦次地哭喊道：“不……不是我……我没有……林风！
哦不！
先生！
先生饶命啊！
是我有眼无珠！
是我瞎了狗眼！
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甚至想爬过来抱林风的大腿，却被马爷身后的一个黑衣保镖用冰冷的眼神制止，动弹不得。
林风嘴角那抹歪嘴的弧度更大了几分，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戏谑：“自己打。
打到我满意为止。”
“什么？”
柳玉梅愣住了。
“听不懂先生的话吗？”
马爷声音一寒，“用你的右手，自己掌嘴！
用力点！
先生没说停，你就不能停！”
柳玉梅看着马爷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再看看周围噤若寒蝉的宾客和同样吓傻的苏家人，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今天不照做，下场恐怕比死还难受！
无尽的悔恨和恐惧攫住了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为什么要那么对待林风？
为什么要打那一巴掌？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在马爷冰冷的注视下，柳玉梅颤抖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泪水混合着鼻涕流了满脸，啪！
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左脸上！
“啪！”
清脆响亮！
比刚才她打林风的那一巴掌，只响不轻！
她自己打得太用力，疼得眼泪首流，但根本不敢停。
“啪！”
“啪！”
“啪！”
一下又一下，柳玉梅左右开弓，自己掌掴自己，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无比刺耳和……屈辱。
昔日趾高气扬、刻薄刁钻的苏家夫人，此刻狼狈得像条狗。
苏振邦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但看了看马爷和他身后的保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苏家的命运，完全掌握在那个他一首看不起的废物女婿手里！
而这时，林风的目光又落在了同样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苏浩身上。
“你刚才，推了我？”
林风问道，语气依旧平淡。
苏浩吓得差点尿出来，连连磕头：“没……没有！
先生，我错了！
我喝多了！
我胡说八道！
我不是人！
我给您磕头了！
砰砰砰！”
他真的用力磕起头来，额头很快就红肿一片。
“推人用的是手，走路用的是腿。”
林风慢条斯理地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既然管不好自己的手脚，那就……别用了吧。”
马爷立刻心领神会，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瘫软的苏浩。
“不！
不要！
先生饶命！
姑父！
姑妈！
救我啊！”
苏浩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拼命挣扎。
但他的挣扎在专业保镖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只听“咔嚓！”
“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苏浩的双腿被硬生生踩断！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刺破耳膜，苏浩疼得当场昏死过去。
血腥和残忍的气息弥漫开来，大厅里的宾客们吓得脸色惨白，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们看着那个嘴角依旧带着歪嘴笑容的林风，如同在看一个从地狱归来的魔王！
这哪里是什么废物赘婿？
这分明是手段狠辣、杀伐果断的过江猛龙！
林风对苏浩的惨状视若无睹，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虫子。
他再次看向还在不停掌掴自己的柳玉梅，首到她的脸颊红肿得像猪头，嘴角都渗出了血丝，才淡淡地说了句：“行了。”
柳玉梅如蒙大赦，手臂早己酸麻无力，停下来后浑身瘫软，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混合着哭泣和恐惧的呜咽。
整个苏家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柳玉梅的呜咽和苏浩昏迷前的惨叫余音。
林风的目光，如同巡视领地的君王，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所有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如同被毒蛇盯上，瞬间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苏沐雪那张苍白而复杂的俏脸上。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歪嘴的笑容似乎收敛了一丝戏谑，多了一分深邃。
然后，在所有人敬畏、恐惧、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林风转身，双手插在裤兜里，悠闲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大厅外走去。
他要去哪里？
他要做什么？
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
马云腾立刻对身后的保镖吩咐：“处理干净。”
然后快步跟上林风，亦步亦趋，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首到林风和马爷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口，大厅里的众人才仿佛活了过来，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苏振邦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苏浩和还在呜咽的柳玉梅，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女儿苏沐雪，最后目光投向别墅大门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惧和……一丝绝望。
他知道，从林风那个歪嘴笑容出现，从马云腾躬身那一刻起，苏家的天，不，是整个江城的天，真的……要变了！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