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八胡一拍桌子站起来,要发火,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搭上他的肩膀,把他按下去。
“别碰老子!”
倒八胡回头,对上一双湛蓝眼眸。
白月笑呵呵:“什么事情,这么为难你家小白。”
倒八甩开白月的手:“哟,您老人家不是住风雪楼不出来吗?”
说着,他恶狠狠瞪了邬皎皎一眼,“能有什么事,监考太多恶心人的罢了。”
“偶尔出来透透气,今天天气挺好。”
白月身材修长,他俯视着倒八胡子的秃头,问,“这个小孩子吗,犯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白月的视线落在邬皎皎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汪湛蓝眼眸,温润得能掐出水来。
倒八没好气地指着邬皎皎:“说你呢,小兔崽子,真见了白月怎么不敢吱声了!”
邬皎皎红着脸抬头,看见一个白衣男子,约莫二十五岁上下的,散发,穿个大氅,并不配剑。
白月身姿卓立,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烟火的模样,可是他说出的话十分地近人情。
“不要害怕,你叫什么?
“邬皎皎结结巴巴:“邬、邬......”白月扶额,朝倒八胡笑笑:“孟镇,给我个面子。”
倒八胡连忙摆手:“说笑了哈,我哪敢驳您面子。”
白月点点头,走近了蹲在邬皎皎面前,揉揉他的脸蛋:“邬家的,娇娇是吗?”
邬皎皎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白月眼睛弯弯,显然很满意,把他往小白旁边推:“记下。”
小白偷偷看了孟镇一眼,发现他师父呆若木鸡。
小白提笔:“皎皎明月的皎吗?”
白月一愣:“娇美的娇。”
小白顿笔,有些迟疑:“怎么会是这个。”
邬皎皎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可是说着他又住嘴,意识到白月可能认错人了。
白月眼神不曾偏离半分,仿佛极其珍重的宝物般,白月毫无责怪的意思,摸摸邬皎皎的头:“是我记错了。”
监考的孟镇石化了般,白月竟然当着他的面***,他心想:白月什么时候多了这么重量级的亲戚,只是人多眼杂,他不好意思问。
“孟镇,人我带走了。”
白月留下轻飘飘一句话,带着邬皎皎往里面走。
走了半晌还不见尽头,邬娇娇小心翼翼问:“白月大人,咱去哪呀?”
“去医阁,我暂时抽不出身照看你,所以暂托木系系长带着——你走累了吗?”
邬皎皎不好意思点点头,刚才过吊索己经把力气全部耗尽了,刚走两步,就累的厉害。
忽然他的腰被人揽住,白月将他打横抱起,边走边念叨:“要不是我闭关暂时不能用灵力,好歹给你见识一下我的飘摇步法......嗯,你怕什么?”
白月拍了下邬皎皎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背,平时没人这样抱他,一时还无法适应。
邬皎皎内心己经万马奔腾了,他家老邬头到底什么本事!
而且白月竟然没有传言那样不苟言笑,随和得很。
“没。”
邬皎皎心里好奇,“你认识我阿爷么?”
“老邬吗?
当然。”
白月思绪飘远,好一会儿没讲话。
等到邬皎皎替白月手酸的时候,终于到了医阁。
一个气质娴静的女子正在晒药,窗口的炉子咕噜作响,烟气缭绕的。
见白月抱个少年过来,有些吃惊。
白月自顾自地拿了药敷在邬皎皎手上,认真地拿绷带绑好。
医阁主人问:“什么人,值得你大费周章的?”
白月说:“老邬的孩子。
“那人沉默片刻:“老邬竟然有孩子了,十年没有音讯,我以为他死了。”
然而,她想到什么,又嫣然笑了。
白月和那女人交谈片刻,匆匆离开了,留邬皎皎一个留在这儿有些手足无措。
医阁主人问:“木灵根吗,听说你第一次学习法术就学会了造物术,不像是中等灵根的底子呢。”
“您是说藤蔓吗?”
邬皎皎应声。
当时千钧一发,藤蔓从手心出现,像重复了千百遍,自然而然就发出的动作。
邬皎皎自己也不清楚什么原理。
医阁主人说:“叫我雨师叔就行,不必拘谨。
按白月的意愿,你三个月之后能顺利继续学习御灵,中等灵根再有天资也比不过人家高等灵根的,坚持不下去了回医阁找你师叔我啦,师叔教你疗愈术。”
话音刚落,空中闪过一抹蓝白虚影,小白匆忙忙落下来:“邬皎皎,你让我好找哇!”
小白从腰侧的匣子里取出一个卷轴,扔给邬皎皎:“你的入门概要,明天记得去上课——”言罢他又疾驰而去。
邬皎皎才看清他脚下是两柄短剑,居然被他驱使得如此灵活。
邬皎皎展开卷轴,上面写着他的姓氏,其他都是一些入门注意事项,比如饭堂在哪,宵禁什么时候之类。
外门的蓝白校服相较于小白那身粗糙的多,造型也一般般。
邬皎皎抱着被褥和衣物回来,意外发现和戴斗笠的那个少年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