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雕花铁门前,怀里的三清铃突然震颤起来。
穿旗袍的姑娘柳如烟——老太太的孙女,正用镶着翡翠的钥匙抵着锁孔,手腕抖得厉害。
"等等。
"我按住她冰凉的手,"门缝有东西。
"蹲下身,指甲从门框缝隙抠出半截焦黑的纸片。
展开是张烧剩的镇魂符,朱砂画的敕令被血迹浸透,符脚本该是道门印鉴的位置,却画着个倒悬的八卦。
"你请的不是道士。
"我把符纸甩在青石板上,"这是鬼画符,招魂用的。
"柳如烟脸色煞白,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泛起鸡皮疙瘩。
二楼那扇贴符的窗户突然"吱呀"作响,像是有人正用指甲刮擦玻璃。
老太太在十米外的凉亭急得跺拐杖:"陈先生,这宅子...""噤声!
"我猛摇三清铃,***激得屋檐七只石貔貅簌簌落灰。
当第五声铃响,刮擦声戛然而止。
柳如烟突然抓住我胳膊,蔻丹掐进我皮肉:"钟摆!
看落地钟!
"大厅里的德国座钟正在倒走。
鎏金钟摆划过十二点位置时,表面浮现出张女人的脸,嘴角咧到耳根,舌头耷拉在罗马数字"Ⅶ"上。
"巳时三刻,阴盛阳衰。
"我反手扣住她命门穴,"柳小姐,令堂真是上吊死的?
"她瞳孔猛地收缩。
庭院里那几棵枯树突然无风自动,树皮剥落处渗出暗红汁液,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
我摸出三叔的犀角罗盘,磁针在"坤"位疯狂打转——这宅子底下埋着东西。
"陈青河没教过你规矩?
"凉亭里的老太太突然阴恻恻开口,断指在石桌上敲出某种节拍,"拿钱,平事,莫问因果。
"我冷笑一声,抬脚踹向大门。
积灰的门轴发出***,阳光斜斜切进玄关,照亮满地凌乱的梅花脚印——不是人,也不是兽,每个脚印中央都有枚铜钱大小的血窟窿。
"柳老夫人。
"我挡在浑身发抖的柳如烟身前,"您儿媳吊死那晚,是不是有人往她嘴里塞了压口钱?
"老太太的龙头拐"当啷"落地。
二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瓷器碎裂声。
柳如烟突然尖叫着指向旋转楼梯,猩红地毯上正缓缓晕开一滩水渍,隐约可见绣花鞋的轮廓步步逼近。
我扯开随身布袋,扬手撒出把五帝钱。
铜钱落地成阵,却在触地瞬间全部竖立。
怀里的犀角罗盘"咔"地裂开道缝,三清铃更是首接炸成碎片。
"好个北二店的传人。
"老太太的笑声带着金属摩擦声,"比你三叔还不如..."话未说完,整栋洋楼突然剧烈震颤。
天花板簌簌落灰中,我瞥见吊灯铁链上缠着缕缕青丝。
柳如烟突然掰开我手掌,塞进枚温热的玉珏:"陈先生,西厢房..."她突然噤声,旗袍领口渗出血线。
我反手甩出墨斗线缠住她脖颈,线绳却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二楼那扇贴符的窗户轰然洞开,血雾裹着腥风扑面而来。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抄起桃木剑刺向血雾中心。
剑尖传来金石相击的触感,雾气中浮现出半张腐烂的女人脸,嘴角还挂着截麻绳。
突然腰间剧痛。
低头看见柳如烟的翡翠发簪正插在肾俞穴,她脸上浮着层青灰死气:"三姨太...终于等到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