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卖箱里躺着杯奶茶，吸管上沾着半枚血指纹。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您已触发凶案现场，存活倒计时：5分钟。最恐怖的是，
收件人地址写的是三年前就被烧成废墟的城中村理发店。01我蹲在电瓶车旁边，
用袖子擦了把汗。七月份的太阳毒得跟烤炉似的，柏油马路都快晒化了。
手里那杯芋泥波波奶茶还在冒水珠，订单备注写着：“送到老理发店后院，
必须亲手交给穿红裙子的女人。”“见鬼了这是。”我掏出手机核对地址。
导航显示终点在城西城中村，可那片三年前就拆迁了。
拆迁队挖地基的时候挖出过几十具骨头架子，后来整个村都被推平了盖商场。
手机突然震得我手心发麻。那个蓝色外卖APP像是中了病毒，屏幕滋啦滋啦闪着雪花。
警告！您已进入高危区域请立即完成五星好评任务，
解锁存档点我后脊梁骨窜上一股凉气。上个月送烧烤摊的夜宵，APP也弹出过这种提示。
第二天新闻就报道，那家烧烤店老板用绞肉机杀了欠债的混混。
电瓶车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后视镜里闪过一抹红影子，我猛回头，
只看见空荡荡的马路牙子。再转回来时，奶茶杯壁上多了道血痕。“谁他妈恶作剧！
”我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路边理发店的霓虹灯牌突然爆出电火花，滋啦滋啦响得像人磨牙。
卷帘门哐当一声砸下来，差点削掉我脚指头。我抄起奶茶就要往垃圾桶扔。
塑料杯突然变得滚烫，隔着包装袋都能感觉到热气。吸管口“噗”地喷出一股暗红色液体，
溅在我鞋面上。是血。带着铁锈味的血。手机这时候疯了一样震动。
存活倒计时：3分17秒新手提示：查看外卖箱夹层我哆嗦着手掀开外卖箱的保温层。
垫在底下的旧报纸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边角都被血渍泡皱了。
照片上是三个勾肩搭背的年轻人，背后招牌写着“阿珍理发店”。
中间穿花衬衫的胖子我认识。上周醉酒掉进下水道淹死的包工头，
火化时我还在殡仪馆门口接过跑腿单。左边戴金链子的寸头我也见过。
三个月前工地脚手架坍塌，他被钢筋扎成了筛子。最右边穿红裙子的女人朝镜头笑着，
嘴角咧得快要碰到耳根。她的红裙子在褪色的照片里鲜亮得刺眼。手机突然传出女人的尖笑。
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APP界面自动跳转到订单详情页。客户签名栏里，
歪歪扭扭写着三个血字：许美娟。头皮嗡地炸开。许美娟是那个拆迁村灭门案的女主人，
她被发现时整张脸都被熨斗烫烂了。警察说凶手是她老公，可那男人到现在都没抓到。
后脖颈突然被人吹了口气。我抄起奶茶杯就往身后抡，却砸了个空。
余光瞥见红裙子一闪而过，顺着巷子往深处飘。“装神弄鬼是吧？
”我扯下头盔握在手里当武器。刚追出去两步，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地图上代表我的蓝点正在疯狂闪烁，而百米开外有个血红色的骷髅头标志。
离骷髅头还有二十米时，我听见铁链拖地的声音。生锈的链条摩擦水泥地，蹭出零星的火花。
月光下，穿红裙子的女人背对我站着，手里拎着把豁了口的剁骨刀。她慢慢转过头。
被烫烂的半边脸粘着碎头发，完好的那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手里的奶茶。
“三年了...”她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锅，“终于等到活人接单了。
”我后退时踩到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只被剥了皮的野猫，
眼珠子还挂在眼眶外面晃荡。
手机震动提示又跳出来：存活倒计时1分03秒女人举着剁骨刀扑过来时，
我下意识把奶茶朝她脸上砸。塑料杯在半空中突然炸开，滚烫的血浆糊了她一脸。
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捂着脸在地上打滚。趁这机会我扭头就跑，
身后传来铁链哗啦哗啦的响动。跑过第三个电线杆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恭喜完成首单任务！奖励：瞬移冷却时间缩短至12小时我一脚踩空摔进排水沟，
再爬起来时周围景象全变了。哪还有什么破巷子，我分明站在新建的万达广场门口。
外卖箱里那份奶茶完好无损，吸管上沾着新鲜的血渍。手机相册里多了张照片。
许美娟烂了一半的脸挤在镜头前，身后隐约能看到个戴安全帽的男人抡着铁锤。最诡异的是，
照片右下角显示拍摄时间是今天凌晨三点。02我蹲在万达广场的消防通道里，
把照片放大到像素都快糊了。那个戴安全帽的男人抡的是工地上专用的破拆锤，
安全帽侧面印着“金海建筑”。巧了，这公司承包了我们这片区所有旧城改造项目。
手机突然震得我虎口发麻，新订单弹出来：跑腿代购：三桶汽油，送往胜利路烂尾楼。
备注栏血红的大字：“别用塑料桶，会漏。”“漏你大爷！”我直接把手机揣回兜里。
上次送奶茶差点把命搭进去，这回还想让我当冤大头？兜里那张血照片突然变得滚烫，
烫得我大腿肉都在跳。我龇牙咧嘴掏出照片，发现背面多了行小字。“陈师傅，
你爸当年修车铺的账本还在我这呢。”字迹跟我爸临终前写的遗书一模一样。
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三年前我爸在汽修厂被千斤顶砸死，警察说是操作失误。
可他工具箱最底层那个带锁的笔记本，失踪得干干净净。手机又震了。这回是语音消息，
点开就听见我爸的咳嗽声：“小刀...别碰金海的人...”音频进度条是血红色的，
末尾有个骷髅头标志在闪。我一拳捶在消防栓上。铁皮柜嗡嗡震着，
走廊声控灯滋啦滋啦闪了两下。镜面反光里，那个戴安全帽的男人正站在我背后。
转身的瞬间，后颈挨了记重击。醒过来时眼前黑得跟泼了墨似的，
浓重的沥青味呛得我肺管子疼。手脚都被麻绳捆在铁管上，身下水泥地还带着潮气。
“陈师傅的儿子是吧？”安全帽蹲下来用锤子敲我膝盖。他摘下口罩露出张鞋拔子脸，
右眼下面有道蜈蚣疤。我认出来了，这是金海建筑二把手王秃子，
电视上天天播他做慈善的新闻。“你爸临死前偷拍了不少照片。”他往我脸上吐烟圈，
“交出来，给你留个全尸。”我瞄见他后腰别着的液压钳，刃口还沾着碎肉渣。
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王秃子伸手来掏，碰到屏幕的瞬间惨叫一声缩回手。
他掌心像是被烙铁烫过，焦黑的皮肉翻卷起来。“见鬼了！这什么玩意！”他甩着手往后退。
我趁机绷紧肌肉，捆手的麻绳突然发出布帛撕裂声。这才发现绳子早就烂成了絮状，
轻轻一挣就断了。王秃子抡起锤子扑过来，我侧身躲开时撞翻了汽油桶。
浓稠的液体泼了他满身，他愣了下突然狂笑：“吓傻了？这他妈是冰红茶！
”我摸到裤兜里的打火机，拇指擦出火星的瞬间，王秃子突然烧成了火球。
真正的汽油味这才弥漫开来——刚才泼出来的液体在半空换了颜色。“APP诚不欺我啊。
”我看着火人满地打滚，攥紧手机往外跑。
新手奖励：物质伪装剩余时长00:27楼道比来的时候多转了三圈都没找到出口。
每层标识都是B2，绿色安全出口指示灯像吊死鬼的舌头似的晃悠。
王秃子的惨叫声越来越近，可我明明在往上跑。手机突然弹出一张平面图。
整栋烂尾楼被标成巨大的迷宫，代表我的蓝点正在蛇形走位。
右上角有行小字：“鬼打墙破解进度67%...79%...”“叮！
”进度条满格的瞬间，我撞开一扇锈铁门。月光混着警笛声泼进来，
十几辆警车把工地围得水泄不通。带队的张警官是我发小，他举着喇叭的手直抖：“小刀？
报警人说这有命案...”我回头看见完好无损的烂尾楼，连块熏黑的墙皮都没有。
王秃子带着工人从脚手架后面转出来，安全帽上的金海标志亮得刺眼。“警察同志，
这疯子要烧我们工地！”他亮出手掌的烫伤，“还带着凶器！
”我摸向裤兜的手僵住了——那个沾着猫血的打火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水果刀。
蹲局子到后半夜，张警官偷偷把我拽进监控室。“你中套了。”他调出道路监控，
“下午五点，你像梦游似的自己走进烂尾楼。”视频里的我两眼发直，对着空气又躲又闪，
最后从三楼窗台往下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张警官递过来个物证袋，
里面是烧剩半张的照片。许美娟烂脸旁边，王秃子正冲镜头比剪刀手。
“技术科说这照片...”他喉结动了动，“是昨晚在停尸房拍的。”我看向照片边缘，
半截青灰色的手指从停尸柜缝隙露出来。那手指上的翡翠戒指，跟我妈下葬时戴的一模一样。
03我攥着物证袋蹲在厕所隔间，照片上那截翡翠戒指扎得眼睛生疼。我妈火化那天，
殡仪馆的人说戒指卡在骨灰里取不出来，现在却套在停尸房的死人手上。
手机突然震得差点掉进蹲坑，新订单弹出来：代取殡仪馆17号柜快递，
打赏金888元。“又来？”我咬着后槽牙点开详情页。
取件码是六个血红的数字：910925。这是我妈生日。张警官在外头哐哐砸门：“小刀！
省厅的法医要给你做精神鉴定！”我踩着水箱翻出窗户，瘸腿的野猫蹲在墙头冲我呲牙。
它左眼是个血窟窿，右眼瞳孔里映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殡仪馆后门的老头正在打瞌睡，
收音机里放着二十年前的粤语金曲。“取件？”他瞟了眼我的工作服，“冷藏库今天检修，
自己进去找。”推开门瞬间，冷气顺着裤腿钻到天灵盖，白炽灯管滋啦滋啦响。
17号柜在第三排最底层，锈锁眼结着霜碴子。我刚输完取件码，柜门“咔嗒”弹开条缝，
腥臭味扑鼻而来。五根青紫色的手指突然扒住柜门边缘，指甲缝里塞满黑泥。
“你拿错东西了。”沙哑的男声在背后炸响，我抄起柜里的铁盒往后抡，却砸了个空。
穿寿衣的老头飘在离地三寸的空中，手里攥着把纸钱。手机疯狂震动，
APP弹出鲜红的提示框：警告！
级目标建议消耗100积分兑换镇魂铃新手特惠我瞅了眼账户余额正好100分，
咬牙点了兑换。裤兜突然一沉，摸出来个矿泉水瓶盖大小的铜铃铛。
老头发出指甲刮黑板似的尖叫，纸钱化作黑蝴蝶扑过来。铃铛脱手的瞬间自动浮到半空，
震出的声波把黑蝶碾成粉末。老头寿衣渗出暗红的血渍，柜子里那具尸体突然坐起来。
是照片上那个戴翡翠戒指的死人，他怀里抱着个铁皮饼干盒。
“陈师傅的账本...”尸体喉咙里咕噜咕噜冒血泡，
“在金海老楼203...”话没说完，老头突然张开嘴裂到耳根，把他整个脑袋吞了进去。
我抢过饼干盒往外狂奔，身后冰柜门接二连三弹开。七八具尸体横着飘出来，
关节反折着撑地爬行，像一群人形蜘蛛。手机导航自动切换成殡仪馆立体地图，
逃生路线标着血红的倒计时。在停尸柜拐弯时撞翻推尸车，腐肉和蛆虫糊了满脸。
最前头的尸体抓住我脚踝，小腿瞬间失去知觉。铃铛突然发出刺眼金光，
尸群发出油炸活虾似的噼啪声。冲出后门时差点撞上运尸车，穿防护服的人摘下口罩。
是王秃子的司机，他抡起撬棍就朝我太阳穴砸。饼干盒盖被砸飞，
泛黄的账本掉进路边的臭水沟。“终于逮住你了。”司机踩着账本狞笑，
“王总说你这疯子留不得...”下水道突然伸出五只泡发胀的手，抓住他脚脖子猛拽。
等他惨叫着被拖进井盖，我捞起账本就往巷子深处钻。
翻开第一页就看见我爸的字迹：“98年6月，金海在滨河路埋了十二桶工业废料。
”第二页贴着照片，王秃子往混凝土里灌汽油桶，桶身上印着骷髅标志。手机突然自动对焦，
照片右下角的水印日期变成了昨天。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
我抬头看见金海集团的大楼冒着黑烟。APP弹出新消息：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记忆碎片*1点击领取的瞬间，脑子里突然闪过我妈被安全绳勒住脖子的画面。
04我攥着账本蹲在消防通道里，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记忆里我妈吊在二十层脚手架上的画面，和王秃子往混凝土塞油桶的照片重叠在一起。
手机突然弹出新任务：凌晨三点潜入金海大厦，拍摄顶楼保险箱文件。“正合我意。
”我把水果刀别在后腰。APP突然闪红光：检测到仇恨值超标！强制开启复仇支线。
屏幕跳出个血淋淋的进度条，当前仇恨值91%，满格奖励是“亡者之眼”体验卡。
金海大厦保安正在打瞌睡，我套着美团外套大摇大摆刷门禁。上周给这栋楼送过两个月外卖，
连保洁阿姨的狗叫什么都知道。电梯升到18层突然卡住，通风口飘下来几缕烧焦的头发。
安全通道的门把手上缠着警戒线，封条日期是三天前。
手机自动调出新闻页面：“金海集团会计李某意外坠亡，初步排除他杀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