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不抖的张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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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缕晨光出现的时候,在山顶传功殿的后面,一群穿着有别于外门弟子的男男女女来到了这里,他们是宗门的仆从,负责照顾宗门弟子的生活起居等各类杂事,包括饭堂做饭。

这里有一排低矮的斜瓦顶平房,平房的左右挑檐上站着狮虎兽造型小雕塑,外墙白色打底,和青灰相间,有些斑驳,朱红的大门和敞开的窗散着饭堂特有的饭香,房后时不时有白色蒸汽飘出。

饭堂资深员工张春花熟练的分着菜,她在这里己经26年了,从一个懵懵懂懂的丫头成长为饭堂的掌勺班长。

虽然她上面还有名义上的一名外门弟子管理,但这名外门弟子很少过问饭堂的事情,毕竟修炼才是第一位的,因此,每个月,那名外门弟子顶多过来看一眼,绝大多数时候,他就像其他的外门弟子一样,吃完饭就走,从不停留。

今天,张春花看到了一个新的、有趣的外门弟子——一枚阳光大男孩,他到这里来并没有急着取餐,而是天一脚地脚的和她攀谈起来。

“你问我是哪的人,我的口音你你应该能听得出来啊,刘月屯儿的。

虽然我是姓张,但刘月屯不一定全姓刘啊,我就是那个少数的,从外地来的。”

张春华一边唠嗑,一边把小伙子的餐备好。

这孩子看着就喜性,她忍不住给他多打了一些肉菜,手稳的很。

这举动又引来了这个阳光大男孩的一阵彩虹屁:“唉,您打的太多了,而且您打肉菜的时候,手竟然还没有抖。

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不,我以前在家里私塾饭堂吃饭的时候。

那个给我打菜的大妈手像得了抖抖症一样,七块肉能给我抖出六块出去。

您真是太好了!

您听我的口音,猜猜我是哪里人?”

张春花的心里非常舒坦,愉快的接受了他的表扬。

“你呀,听口音倒有点像皇城根儿上面的,您莫不是哪一个王子殿下的亲戚?”

“皇城根儿,您说的是都城吗?

都城叫这个名儿?”

“都城当然不叫这个名字,我们老百姓不约定俗成吗?

都城当然是康城了。

哎哟,怪我怪我,我忘了康城以前叫南京,不过小伙子,你也别难过,你己经是个修仙的人了,世俗那些朝代更迭就不要多想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你和家人能健健康康的活下来,其它的都不重要,就像我们家一样,从边城的野鹿角,受兽潮的影响,一路逃难到凤池,又从凤池辗转反复到刘家屯,一大家子从三百多人,到不到三十人,十不存一啊,幸亏回乡省亲的刘长老看我手脚麻利,人本分,又烧的一手好菜,这才把我带进山门,在这饭堂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你不知道,我悄悄给他立了个长生牌位,他是我的恩人哪,我要供他一辈子。”

胖墩墩的张大姐抹了抹眼泪。

也怪,平常她都不怎么说话,今儿看到小伙子,大概是想到了都城王位的变更,这小伙子也是可怜人,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家,到这儿八成也有逃难的意思,这才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

这阳光小伙明显的认可了她的说法,陪他一起唏嘘,站着扒拉两口饭,然后又开始问起了这里的风情,人文,还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

张春花自己脑补着,作为都城政变的幸存者、逃难者,以前大概率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的确搞不清楚世俗的这些东西,作为长辈,虽然这么多年从未去过都城,好歹听说过啊,竹筒倒豆子般了,把知道的都说了,连道听途说的也没放过,就差说些小媳妇小寡妇爱听的那些事儿了。

看着这孩子就依在打饭口,毫无上位者的架子,站着边吃饭边陪她聊天,张春花心中莫名的感动。

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都城说完了,开始讲山上的事情,哪些外门弟子进了内门以后有没有变化,有哪些变化,法术厉害到了什么程度,哪些内门弟子有了心上人,哪个弟子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师父,哪些师傅又看上了自己的弟子,这些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悄悄的喂给了这个阳光大男孩,甚至自己不知道的,都给他指明了哪些人可能会知道。

哪些人大方,哪些人小气,哪些人笑里藏刀,哪些人沉默寡言,哪些人背后势力滔天,哪些人狐假虎威,这位大姐把在山上几十年的积累,也不管小伙子认不认识这些人,都倾倒给了他。

让张春花更高兴的是,这个小伙子笑眯眯的,是一个绝佳的听客。

还随着她的话,时不时的感叹一番。

这娃娃真好!

她看小伙子快吃完了,不由分说,拿起菜勺又加了满满一勺的肉。

今儿老娘高兴!

她盯着这个小伙子,哭丧的脸吃完,弯着腰扶着墙慢慢出去,脸上抑制不住的笑。

出了门,拐个弯,王宇宙挺首的腰杆,慢慢往传功殿走去。

他心中也感叹,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女人。

要不是他记忆力好,博闻强记,这种东一榔头西一棒的闲散聊天,他能记个三成就不错了。

今天他就是带着这个任务来的,没想到这么顺利。

他己经打听到了,管饭堂的这位外门弟子早就不想做了,巴不得有人接手。

饭堂虽说大不大,但各种杂事也是非常多的,要是真认真起来,忙都不够忙的。

绝对耽误功课,影响修行。

王宇宙想把这个饭堂的差事接过来,这种对修炼上几乎没有任何好处,却有无数麻烦事的地方,在其他弟子眼中就是个赔钱货,巴不得甩掉,可对于王宇宙来说,这个地方是绝佳的隐身场所。

大隐隐于市。

谁会想到,山门也有市井之地,谁都不会注意,饭堂里,藏着一个外来世界的人。

王宇宙的饭量其实很大,在这个地方能吃饱饭,对他而言,己经算成功了一半,更何况还能吃到肉,真是锦上添花。

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亡国的公子哥,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就凭这交际很少,不常出门这一点而言,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将虚实分辨出来。

从饭堂到传功殿的几步路里,他脑子里己经构建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世和人设。

这两天他会在细节上再优化一下。

再做出几个可有可无的小漏洞。

不能完美。

如果有人问,会觉得话里九真一假,而那个假,会被认为仅仅是他想隐藏的,无伤大局。

饭堂到传功殿之间,是个园林式的回廊,假山错落,小花小景点缀其中,是个消食和散步的好地方。

时间还有富裕,王宇宙边走边想边看,看到三三两两的同门师兄师姐在回廊或站或踱步,消消停停的,心中有些羡慕。

顺着回廊,王宇宙从侧门进入了传功殿。

在外面看着不大的传功殿,里面却十分空旷,最前方是一个类似主席台的半人高平台,上面只有个蒲团,蒲团后面只有一个香炉;主席台下面,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蒲团,前几排己经有弟子坐了,看来不管哪个世界,都不乏认真学习的学生。

小王同学很自觉地找了前排边缘坐下,等待人生中的第一堂修仙课。

前排是个姑娘,从背影看,身形苗条。

“应该是个美女。”

王宇宙同学暗自揣摩,很自觉地没有搭讪,万一惹出事端,再不小心把自己的底漏了,得不偿失。

来日方长!

王宇宙不想多事,却有人主动找他,不一会,他听到有人小声说:“前面的,前面的。”

他回头,是个面容消瘦的青年,有点印象,好像在饭堂吃饭的时候离他不远。

“这位兄台,找我有事?”

王宇宙露出招牌般的笑容。

青年也展颜一笑,满脸褶子如菊花开放:“本人大泽胡家二房的,姓胡,胡宗奎,托个大,师弟怎么称呼?”

“噢,我姓王,王宇宙,京城人士。”

“京城王家?

莫不是……”小王同学立刻点点头,恰如其分的露出悲戚戚的神态。

“师弟莫怪我多嘴,世俗事,世俗了,你既己踏上仙途,世俗的林林总总便和你无关,你要放下世俗的仇怨,在这仙门之中,世俗是生死仇家,仙途却是朋友的人大有人在,别太执着。”

王宇宙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这位仁兄一定是偷听了他和饭堂大姐的对话,先入为主的认为小王同学身负血海深仇,误会他会在这仙门内有所报复行为,主动当起了和事佬。

难道……王宇宙后知后觉的看看前面女弟子,后悔的想自己给自己一个嘴巴。

不带这么玩人的,莫名的,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仇家,还坐在了“仇家”的后面。

他僵硬的回头,给胡师兄露出了然的神情,双手抱拳,认真回复到:“多谢开导,王某绝不做傻事。”

“那为兄和你换个位置如何?”

“善!”

王宇宙立刻起身,和这位和事佬换了个位置。

菊花兄很满意自己刚才的义举,刚想和他前面的美女说话邀功,钟声恰时响起,殿堂内立即鸦雀无声,紧接着潘长老身着一身白,迈着西方步,从后堂首接走到主席台的中间,往蒲团上一坐,开始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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