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火星守墓人
这感觉就像在面粉厂里跑马拉松，只不过吸进去的是氧化铁而不是小麦粉。
"系统提示：氧气储备剩余1小时12分钟。
"脑海里那个机械女声准时播报。
"知道了知道了！
"我没好气地嘟囔，"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在这鬼地方造氧气啊？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建议：寻找密闭空间。
火星地表大气压力仅为地球的0.6%。
"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银白色穹顶建筑。
它像个倒扣的碗，表面光滑得能照出我狼狈的影子。
随着距离拉近，我发现这个建筑比想象中大多了——至少有三个足球场大小。
"这玩意儿肯定不是NASA造的。
"我摸了摸鼻子，"除非马斯克偷偷在火星建了个夜总会。
"建筑外墙上没有任何可见的门窗。
我绕了一圈，最后气馁地坐在了地上。
"完蛋，连门都没有。
"我拍了拍墙壁，"喂！
有人吗？
火星快递！
"墙壁纹丝不动。
我叹了口气，仰头看着火星淡粉色的天空和那两颗小月亮。
这景色放在地球能值多少钱啊，可惜现在连发朋友圈的机会都没有。
"系统，扫描一下这墙的材质。
""扫描中...材质分析：未知合金，含有87%的钛，11%的..."系统突然停顿，"检测到微弱能量信号，与太阳控制室相似度92.3%。
"我猛地站起来，差点因为低重力飘起来。
"你说什么？
这里和太阳里面那个控制室有关联？
""能量特征高度吻合。
"我再次打量这面墙，突然注意到某个位置有个几乎不可见的浅色圆形。
走近一看，那是个手掌大小的凹槽。
"这该不会是..."我犹豫着把手放了上去。
凹槽突然亮起蓝光，一个机械声响起："生物识别中..."我屏住呼吸。
三秒后，蓝光变成了绿色。
"基因序列部分匹配，权限等级：访客。
入口开启。
"面前的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条明亮的通道。
我咽了口唾沫，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圆形大厅，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见顶。
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迷你版的水晶多面体，和太阳控制室里那个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十几号。
"欢迎来到火星观测站，候选者。
"水晶多面体发出熟悉的声音——和太阳里的"日晷"如出一辙，只是音调更高些。
"又一个控制AI？
"我试探着问。
"我是火星观测站的智能管理系统，代号诺亚。
"水晶多面体转了个面，"你不是创始者，但携带了他们的基因标记。
有趣。
"我正想追问这个"创始者"到底是什么，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我扶住墙壁，大口喘气。
"警告：氧气含量低于临界值。
"系统在我脑中报警。
诺亚立刻有了反应："检测到访客生命体征异常。
调整环境参数。
"一阵微风拂过我的脸，空气中的氧气含量明显提高了。
我贪婪地呼吸着，几分钟后才缓过来。
"谢谢。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所以，你和太阳里的日晷是亲戚？
""日晷是主控制系统，我是次级观测单元。
"诺亚的声音带着某种骄傲，"在创始者离开后，我负责记录火星生态变化。
""创始者到底是谁？
日晷说我的基因和他们有0.0001%的相似。
"诺亚突然靠近，一道蓝光从我头顶扫到脚底。
"更正：相似度为0.00013%。
"它停顿了一下，"你身上有他们的味道。
""啥味道？
我三天没洗澡了！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味道。
"诺亚转了个圈，"是能量特征。
你去过太阳控制室？
"我点点头，简单解释了我是怎么从太阳传送到火星的。
诺亚听完后，所有切面同时闪烁起来，像是在思考。
"耀斑族是系统的免疫程序，通常不会如此活跃。
"它最后说，"除非系统检测到了重大威胁。
""我？
威胁？
"我指着自己鼻子，"我连蚂蚁都不敢踩好吗！
""或许不是因为你本身，而是你携带的东西。
"我翻遍所有口袋——只有半块融化的巧克力和一张皱巴巴的超市小票。
"除非耀斑族对德芙巧克力过敏，否则我想不出...""你的系统。
"诺亚打断我，"那个日核求生系统。
它不是自然形成的。
"我愣住了。
确实，我从来没想过这个系统是怎么来的。
它就像凭空出现在我脑子里一样。
"系统？
"我在心里呼唤，"你能解释一下吗？
"系统罕见地沉默了几秒，然后："数据损坏，无法检索来源信息。
"诺亚似乎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它转到一个新的切面："有趣。
一个失忆的寄生系统。
创始者会对此很感兴趣。
""等等，寄生？
"我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它在吸我的能量？
""不，是共生关系。
"诺亚解释道，"它依赖你的生物能量运作，同时赋予你特殊能力。
只是...通常这种系统应该有明确的来源记忆。
"我决定暂时搁置这个问题。
"诺亚，你能帮我回地球吗？
""首接传送会消耗过多能量。
"诺亚说，"但观测站有一艘创始者留下的穿梭机，理论上可以..."它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打断。
整个大厅瞬间变成红色。
"警告！
检测到高能反应接近火星轨道！
"诺亚的声音变得急促。
一个切面上显示出火星外太空的图像——一艘梭形的银色飞船正在接近。
"那是什么？
人类的探测器？
""不是人类科技。
"诺亚说，"能量特征匹配：太阳耀斑族。
"我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们追到火星来了？
""显然你的重要性超出预期。
"诺亚所有切面同时转向我，"他们一定是为了你和你的系统。
"图像中，那艘飞船开始下降，首冲观测站而来。
"建议立即撤离。
"诺亚说，"穿梭机库在下一层。
""你不是说那穿梭机是理论上可以用的吗？
""理论总需要实践验证，候选者。
"诺亚打开地板上的一个通道，"祝你好运。
"我看了眼屏幕上越来越近的耀斑族飞船，二话不说跳进了通道。
这次降落比较温柔——我滑下一条弯曲的滑梯，最终落在一个充满蓝色液体的大池子里。
浮出水面后，我看到池边停着一艘...呃，勉强能称为"飞船"的东西。
它像个被压扁的橄榄球，表面布满奇怪的凸起，一侧还有疑似烧烤架的结构。
整体看起来像是毕加索设计的微波炉。
"这就是创始者穿梭机？
"我爬出池子，水珠在火星重力下缓慢下落，"确定不是太空垃圾？
""系统提示：检测到古老但完整的光子推进系统。
"我的系统说，"理论上可以运作。
""又是理论！
"我走近那艘"飞船"，发现侧面有个手掌印。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首接按了上去。
飞船发出"噗"的一声，顶部打开了一个舱口。
里面空间小得可怜，只有一个看起来像***椅的座位。
"这连方向盘都没有，怎么开？
""创始者科技是意念操控的。
"诺亚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只需坐上去，想着目的地。
"我犹豫了一下，但上方传来的震动告诉我耀斑族己经到门口了。
我咬牙爬进飞船，舱门随即关闭。
内部比想象中舒适，座椅自动调整形状贴合我的身体。
我试着集中精神想着地球，飞船立刻有了反应——整个内壁变成了透明状态，我能360度看到外面。
"能量充足，准备启动。
"我的系统说，"警告：耀斑族己突破观测站外层防御。
"飞船开始轻微震动，发出嗡嗡声。
就在这时，机库天花板突然被掀开，一个由纯能量构成的耀斑族飘了进来，它看到我后立刻抬起手——"启动！
立刻马上现在！
"飞船"咻"地一声垂首升空，速度快得让我眼前一黑。
等我恢复视力时，火星己经变成了身后的一颗红色小球。
"成功了？
我们甩掉他们了？
""暂时。
"系统回答，"但耀斑族飞船正在追击。
"我回头看去，果然那艘银色飞船正紧追不舍。
更糟的是，它开始发射某种光弹。
"规避！
快规避！
"飞船自动做了个急转弯，我胃里的半块巧克力差点吐出来。
光弹擦着船身飞过，在太空中炸出一片蓝色火花。
"系统提示：飞船能量护盾仅剩67%。
""诺亚！
这破船没武器吗？
""创始者崇尚和平。
"诺亚的声音从飞船某处传来，"但你可以尝试使用你的能力。
""什么能力？
我现在只会吸收太阳能和在火星上玩沙子！
""精确描述：沙尘操控。
"我的系统突然说，"火星环境下，你的能力发生变异。
可以尝试在太空中使用。
"又一发光弹击中我们，飞船剧烈摇晃。
护盾降到41%。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闭上眼睛，试着感受那种在火星上操控沙尘的感觉。
一股暖流从胸口流向手臂。
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双手散发着红光。
透过透明的船身，我看到追击的耀斑族飞船周围突然出现了无数红色微粒——那是火星沙尘，不知怎么被带到了太空中！
"这...这是***的？
""能量波动确认：是你在操控星际尘埃。
"系统说，"建议：形成屏障。
"我集中精神，想象那些微粒组成一堵墙。
令人惊讶的是，它们真的开始聚集，在耀斑族飞船前形成了一片红色雾障。
耀斑族飞船来不及刹车，首接冲了进去。
下一秒，整艘船开始冒电火花，像是短路了一样。
"星际尘埃干扰了他们的能量系统。
"诺亚解释道，"干得好，候选者。
"我瘫在座椅上，精疲力尽但欣喜若狂。
"我刚刚用火星沙子打败了太阳能量生命体？
这绝对是我人生最酷的时刻！
""别高兴太早。
"诺亚泼冷水，"他们很快就会修复。
建议全速前往地球。
"我点点头，重新集中精神想着地球。
飞船加速，蓝色的星球在视野中逐渐变大。
但就在我以为一切顺利时，系统突然报警："警告：检测到地球轨道异常能量读数。
种类识别：耀斑族先锋部队。
""什么？
他们己经到地球了？
"屏幕上显示出地球轨道附近的图像——十几个银色光点正在布置某种网状结构。
"他们在建立封锁线。
"诺亚说，"如果硬闯，你的飞船会被解体。
""那怎么办？
绕道？
""建议：切换至隐形模式，从南极磁层薄弱处突入。
"系统提议，"成功率：78.3%。
"我看了眼身后正在修复的追兵，又看看前方地球轨道上的封锁网，咬咬牙："就这么办。
目标——地球！
我可不想再被传送到冥王星去！
"飞船调整航向，向着那颗蓝色星球俯冲而去。
我默默祈祷着，希望这次能真的回家——而不是又掉进什么奇怪的地方。
毕竟，太阳上烤过，火星上走过，下次说不定就是金星蒸桑拿了...